“好疼~”
女子娇气哼哼的声音从昏暗的戒房内传出来,听着十分惹人怜惜。
可边上瞧着的人却是一脸的惊恐,赵子越使劲地搓着自己胳膊,瞪大着双眼一脸震惊看着边上向白简撒娇的堂姐。
不就是被戒尺打了几下,从小在院里挨得还少么,夫子的戒尺都断了好几根,怎么可能疼成这样。
上好的金疮药在手背上被沉厚有力的指腹推抹开,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十分的舒服。
白简的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温热传递,还有不可见的能量,在充盈着他的精神力。
四周这昏暗的环境,冰冷的地面,牢固的戒房门,对赵云栖来说毫无影响。她眼里只有白简温柔的模样,痴痴望着。
“好点了吗?”白简看她手背上的红痕淡了些。
赵云栖蓦的回神,低声“嘶”了下:“好了点,不过还是疼。”
“我帮你揉揉。”白简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的揉转着。
同时被揉转的还有赵云栖的内心,已然被融化掉,成了一滩子的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赵子越看不下去了,明目张胆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白简,不要以为你摆出一副正直的模样就可以行占便宜的事。
于是上前直接挤入了赵云栖和白简中间,无视堂姐刀剐一样的眼神:“姐啊,凭什么关了我们这么多个,他们就抓了三个。”
赵云栖忍住没给他来个暴栗:“你要是输了也就关三个。”
“那还是赢罢。”说着赵子越觑向对面,隔着栏杆,对面的戒房内关着四个人,其中三个是崧山院的学生,还有一个是傅衍。
掌教之所以如此,是怕傅衍在他们这儿挨揍。
“你让开,别影响白简给我上药。”赵云栖胳膊肘杵了他一下,眼神暗示,赶紧闪开。
赵子越却将脸往赵云栖那里凑,抬着下巴给她看,“姐,这点伤还没我昨天的重。”
赵云栖把金疮药塞给他:“自己涂。”
赵子越“哦”了声,好歹也达成了阻碍的目的,打开了瓶子扣了些药抹在下巴上:“我们被关,他们会不会找陆长安他们麻烦?”
“不会,通馆里没人敢惹事。”要不是被她逼急了,崧山院那群可没胆子先动手。
赵子越盯着她:“那你还打。”
赵云栖盘腿一坐,意识到白简看着呢,又扭捏地作了女儿家的姿态:“熟门熟路了。”
通馆里面的掌教也是盯上了她的,但凡出了事儿她肯定要被关,能带上崧山院几个也好,反正二试已经结束,名册争夺又还早,不影响。
“沈予安也动手了啊。”赵子越叹了声,“有个尚爹可真好。”
赵云栖觑了他一眼,实在是觉得他碍眼,抬手将他拨开,问及白简今日他们的试题,闲聊几话又道:“你别担心,老爹回来赎我们的。”
这时,从通馆离开的沈予安刚刚到家,家中管事见是许久不曾回来的大少爷,连忙将他迎进门:“大少爷,您可有阵子没回来了。”
“父亲可在?”
“老爷在房里。”
沈予安点点头,朝着主院房那儿走去。
管事望着他背影许久后,连忙吩咐身旁的家仆,去通禀夫人和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天色暗下,房小院格外的安静,树荫繁茂的小径中,有淡淡的丹桂花香,入秋的夜晚微凉的风吹得适宜,格外的祥和。
房内灯火通明,沈予安到了门口,轻轻扣了三下:“父亲,是我。”
须臾,里面传来颇是沉稳的声音:“进。”
沈予安推开门,沈尚坐在桌前批阅着,头也不抬道:“若要为了你那几个同学来求人情,就不必说了。”
沈予安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儿子不是为了他们之事来的。”
沈尚放下笔,这才抬起头看他,神色严肃:“中秋也不回来,你母亲一直念叨,可去看过她了?”
“还未,儿子等会儿就去。”
“那你便还是有事。”
沈予安点点头:“儿子却有一事,想问问父亲。”
“何事?”
“父亲可还记得二十年前被祖父送入宫的二叔。”
沈尚翻着手中的簿子,显得格外平静:“你二叔在平阳祖宅,并未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