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长的默许下,白简就这样在明泽院留了下来,被安排在了学生院舍内,与没有室友的赵子越一屋。
下了学,赵子越自告奋勇要为白简去收拾,拉着白简一顿说,俨然是好兄弟的模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罩着你,我那还有不少云湘阁的包厢票,等休沐了我就带你去那儿吃个入学宴,正好赶上中秋。”
“入学宴是何物?”
“这入学宴可十分的有讲究。”赵子越前后左右一通看,神秘兮兮的凑近白简,“云湘阁内的姑娘随你……”
话音未落,就在白简身侧的赵子越倏地被人拎住了后衣领,拽离白简数步远,声音都跟着远去:“挑~~~”
白简回头,赵子越已然恢复站立的状态,身后站着赵云栖,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我为你换了个住处,你与陆长安住一屋,他勤学,与你肯定合得来。”
“凭什么啊姐,夫子明明说……啊!”赵子越整个人猛地抽紧,疼的脚都踮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朝前倾,“姐,姐!”
白简并未注意到这“姐慈弟孝”的画面,在认真考虑赵云栖的话,勤学的人的确合适,知识量丰富,便于他研究。
“好。”
赵云栖挨着赵子越,掐他后腰的手还在使劲,却是分外温柔的看着白简,语调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就在拐角第二间,你先过去,等会儿我来找你,带你去伙房。”
等白简过了拐角后,赵云栖才松开手,赵子越一跃闪躲到了走廊栏边,吃痛的搓着自己的后背:“姐,你是吃了大力金刚丸了么!”
还有,刚刚掐他那么狠,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又是什么意思,真的好分裂啊!
“你给我过来!”赵云栖伸手抓过他,手臂卡了他脖子,牢牢将他桎梏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赵子越求饶,“你就不能对我也客气点,从白简那儿分我一成也行啊。”
“什么也没干?”听他这么说赵云栖更来气,“我让你带他熟悉院,你把人丢在澡堂子里,还驱散所有人,你当我傻?”
“我真没有啊姐,我就是临时有事,再说他不好端端的么,大伯都让他入院了,往后没人会欺负他。”
赵云栖猛地松开手,脸上再无笑意,她盯着赵子越,一字一句:“赵子越,你是觉得我好糊弄?”
澡堂一次,这回分住处,又打了一肚子的坏主意,想给白简添绊子。
赵子越揉了揉脖子,本来还觉得委屈,可对上赵云栖的目光,他那没正行的模样刹那给收敛了,颇是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赵云栖没作声。
赵子越这下心里没底了,他和堂姐从小一起长大,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真对他生气,要是因为这野人惹的她不开心,可划不来。
“姐,我就和他开个玩笑。”赵子越竖起手保证,“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和他开玩笑了!你别生我气啊。”
赵云栖仍是没说话,朝白简和陆长安的屋子走去,赵子越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一转身就看到了沈予安在他身后。
“你吓死我了!”赵子越抚了抚胸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求饶开始。”
“……”赵子越脖子一紧,仿佛又被拿住,忍不住为自己反驳,“我真的觉得她最近功夫见涨。”
沈予安朝那拐角望去,双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厢赵云栖来到了屋外,看到屋内站立的二人,正盯着桌上的一个筐子看得出神,遂进来瞧了眼:“看什么呢?”
低头一看,筐子满满当当摆了数只螃蟹,顶着青壳扎堆爬着,顿时乐了:“螃蟹!”
陆长安扭头见是赵云栖,脸颊突的冒了红:“赵、赵姑娘。”
赵云栖摆了摆手:“不必这么生疏。”往后她来找白简,可是会经常见面的。
“这是我爹娘送过来的,正想给你送一些过去。”陆长安见她盯着螃蟹,“你可喜欢吃?”
“喜欢,不过颇有些繁琐。”赵云栖扭头看白简,“你可喜欢?”
白简拿起一只螃蟹端详:“这可食?”蟹钳有力,八爪爬行速度可观,若是个头再大上许多,就能成为前锋力了。
赵云栖脑海中骤然闪过四个大字“投其所好”,心思一转,扭头问陆长安:“这些可还要赠别人?”
“不用不用,你若喜欢都给你。”
“走,带你们去伙房吃螃蟹!”
话音刚落,赵子越便从门外跳了出来:“我也去!”
身后的沈予安轻摇着扇子,微微笑看着他们:“见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