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赵云栖的话霎时引来三道目光。
不同于两道愤怒的,安宁的目光里先是不置信,紧接着便是安抚:“赵公子你别怕,我大哥三哥他们就是太关心我了,不是有意这么对你的。”
“小郡主……”赵云栖踟蹰了下,“你要不先帮我松开?”
“对,对!”安宁连忙帮她松绑,一旁的凌家老三看不过眼,过来替赵云栖松了绑,解开时还故意拉紧了下绳子,暗中泄愤。
赵云栖揉了揉吃痛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算了,眼下不是讨说法的好时机。
于是她转头看安宁,对上她满是希冀的目光:“小郡主,我原以为我之前在秦淮楼中与你说的够清楚了。”
“我知道啊,当时你,你不是告诉你,你也是心悦于我。”安宁伸了下手,却是羞涩,不敢去碰赵云栖的胸膛,“你,你拉着我的手这样。”
“……”赵云栖头疼的很,果真是没理解。
此时她都快被身旁两道目光给烧死了,赵云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是我没说清楚,让小郡主误会了这么久。”
安宁愣了愣,感觉到赵云栖明显的抵触和抗拒,眼眶一瞬泛红:“赵公子……你这话是何意?”
看到妹妹哭了,凌家老三顿时急了,这又是秦淮楼,又是什么触碰的,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人啊:“安宁别哭,三哥帮你好好教训他!”
“出去!”安宁骤然一声,看向两位哥哥,声音里透着哽咽,“我与赵公子有话要说。”
凌家老三自然不肯,但被大哥直接给拉了出去,出门前还喊着:“有事就喊,这是凌家他插翅难飞。”
到了外头后不免埋怨大哥:“你怎么放心让他单独与小妹在一块,那就是个登徒浪子。”
“你也说了他插翅难飞,怎么敢做什么。”凌家老大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转过身看那道铁门,不是他不放心,而是这一回,恐怕是安宁一厢情愿了。
屋内,赵云栖看着小郡主含泪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叹了声,伸手到衣襟边,开始解扣子。
安宁瞪大了眼睛,一时竟没能转过弯来:“赵公子,你,你要干什么?”
外衣扣解开,赵云栖解了腰封,敞开的衣襟内是一件女式的内里衬衣。
安宁的眼底闪着不可置信,在赵云栖的手解开衬衣带,露出姑娘家穿着的粉色肚兜时,她喃喃:“这不可能。”
看着安宁大受打击的模样,赵云栖将衬衣束上解释道:“我自小在院长大,习惯了穿生袍子和男装,院里头也知道我是女儿家,一时便忘了在外要说明身份。”
“秦淮楼那次,得知小郡主有了误会,便才有那行径,是想告诉郡主,我与你同是女儿身。”
“住口!”安宁受不住眼前这一幕打击,也不想听赵云栖继续解释,死死咬着下唇,跑出了屋子。
赵云栖捏着外衫,还从未应对过如此局面,有些无措。
屋外的二人看到安宁哭着跑出来,还以为她受了什么惊天委屈,登时大怒,要找赵云栖要说法。
但不等他们冲入屋子,一道蓝光从他们身间穿梭而过,险些闪瞎了人眼。
等他们看清楚时,屋内凭空多了个男子,拿着一件外衣把里面的赵云栖整个罩了起来。
熟悉的香味传来,赵云栖心中定了定,仰起头看他,满是依赖:“白简。”
白简低低“嗯”了声,伸手将外衣拉拢,遮住了她里面散开的衣服:“没事了。”
这亲昵画面落到凌家两兄弟眼中,又震惊了他们。
凌家老三看着这两两相望的眼眸:“大哥,这家伙莫非是断袖之癖!”
“若在军营中,此等行径,就该被当众斩腰,以儆效尤。”凌家老大皱着眉头,“他是如何闯进来的!”
凌家老三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这凌府虽不是皇宫却也不是这么好进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刚刚那一阵风似的,又是什么怪功夫!
“来人!”一声令下,凌家老三看着走出来的二人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我镇北侯府!”
屋外院内一瞬聚集了十几个护卫,将出来的赵云栖和白简团团围住,白简凝着神色,并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是安抚赵云栖:“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赵云栖却握住了他的手,不能在镇北侯府内起冲突,更何况这件事从中复杂。
“凌将军,今日之事,我已向郡主解释清楚,就当我从未来过镇北侯府,你看如何?”
“你与我谈条件?”没有人在欺负他妹妹后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白简的手一紧,赵云栖知道,要再不同意,恐怕他要动手了。
“我不是在与你谈条件,而是在商议,镇北侯府内夜半发生斗乱,势必会引人注意,何必因这点小事而闹的人尽皆知。”
她父亲虽然早就致仕,赵家也不是朝堂无人的,偌大的明泽院摆在那儿,难道镇北侯府还能恶意伤人不成,她不计较他们绑了他,且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两相安逸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