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一直和林朗,轮流背着刘博,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村里赶去。他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有好几次,他在看路的时候,都微微的愣了一下。
“仙师是哪里人?”林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是山那边的。”男人笑笑,回答。
他的脸,被阳光晒成了古铜色,泛着淡淡的光泽。那双手却是又细又白。
不仅白,而且很修长。
他这样的手,应该去弹钢琴。
李月儿心里浮上的,居然是这个念头。
趴在林朗背上的刘博,眼睛一直是紧闭着,手脚耷拉着,非常的虚弱。
李月儿心中非常焦躁,刘博的头,敷上草药后,用了布带,缠绕的结结实实。可是这不是长久之法,一定要抓紧把他送下山去,去大城市治疗。
“山那边的?黄莺你去过嘛?”林朗问。
“没去过。听说那里很偏僻,进去的通道只有一条小径,而且只有他们村的人才能知道。对于外面的人们来说,他们是一个谜。小时候在山里玩耍,倒是能经常听见山歌声,却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黄莺很冷淡,山那边,对她来说,她没什么兴趣。
不过是一帮自认为聪明的人,聚集的地方罢了。
难道他们想学桃花源?
过
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一点,黄莺打死也不相信。
这世上,没有谁会不想过好日子。
一辈子,躲在大山里,有什么好?
看来愚蠢也是可以遗传。
“仙师采这么多仙鹤草,那里经常有人受伤吗?”林朗又问。
“呵呵,磕磕绊绊总归是有的。有备无患。”男人淡淡的说,接着,就不再理他。
林朗自讨无趣,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尴尬。
好不容易等到到了村里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吴秀和轩,站在路口,正焦急的伸头张望呢。
当她一看见刘博时,脸色立刻变白了。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他受伤了。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头。我们要马上送他下山。”李月儿说。
“他这个样子不能下山,必须要静养!”吴秀说,“如果在路上再一折腾,怕是会没命。黄莺,还不赶快把他带回家去?”
“大娘,还是暂时在你家吧。我妈妈……她晕血!你以前不是护理过大爷的吗?而且大爷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忙吧。”黄莺眼珠一转,说道。
要是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在她家出的事,她该怎么负责?何况她的爸妈,对于护理病人,一点都不会。
“
这……”吴秀沉吟着。
“妈,就把博放爸爸以前的那个房房间吧。空着也是空着,再说了,您是懂得如何照顾病人的。”
李月儿说,她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惨白的脸。
“那好的。赶快,背东屋。”吴秀变的果断,带头朝那个房间走去。
东屋,里面纤尘不染,明洁如镜。
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打扫。
靠西墙,是一张板床,上面铺着柔软的席子。
靠东墙,则是一张木桌,上面堆满了籍。除了籍,就是一个造型古怪的花瓶。黑漆漆的颜色,里面插着一支淡绿色的花朵。
当刘博躺到床上时,身体下面的柔软,让他僵硬的四肢,柔软了一下。
这床,比席梦思还要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