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星眨了眨眼,微偏着头抬眸看着贺谨言道:“那我也喊你小舅舅?”
贺谨言与魏川庭算得上是校友,后来巧合机缘下成为了朋友。
因为贺谨言父母常年在国外忙工作,家中除了他也只有负责照顾的保姆。
魏川庭就常常会在逢年过节时把贺谨言带回家。
这便与也只在节假日回来的江泠星常见面,当初魏川庭开玩笑让她也叫贺谨言小舅舅,弄得贺谨言总说这是想让他折寿。
贺谨言哑然一笑,弯曲着手指轻轻在江泠星的额间惩罚性的敲了敲:“随你怎么叫,就是别叫小舅舅。”
他与江泠星是同辈,可不想因为与魏川庭玩的好的原因而升级成为长辈啊。
在两人寒暄完后,贺谨言便与江泠星并肩往外走去。
转身的瞬间,他与从楼梯上下来的陆松视线相互碰撞在一起。
也只是一瞬,贺谨言便收回了视线,和江泠星说着定了哪家餐厅,问着她的口味是否有所变化。
踏下最后一节楼梯的陆松站在了原地,他的手搭在扶手处,下意识的弯曲着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那人他认识。
贺谨言,西海市有名的心理医生。
之前有个刑事案件,是妻子杀了自己的丈夫。
而那名妻子是贺谨言的病人。
当时也是贺谨言出示了病例证明了那名妻子有严重抑郁症,且长期处在丈夫的家暴下,这才忍无可忍杀了丈夫。
陆松也是在那时候与贺谨言打过交道。
无论是谁,都说贺医生是个彬彬有礼又温柔和蔼的人,但陆松总觉得这人心思极深,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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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谨言定的是一家私房菜,小包间的隐蔽性好,也方便两人谈话。
本来菜肴在贺谨言去接江泠星前就定好了,但是路上问过她的口味后临时换了几道菜,这会儿也就只上了茶水。
吊灯是很温和的橙光,从上而下的倾斜照亮杯中的茶水,缓缓升起的热气也在越靠近灯的方向时逐渐消散。
贺谨言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用指腹蹭着杯壁。
仿石制的杯壁有着凹凸不平的纹理,磨蹭着指腹有轻微的膈应感。
他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江泠星,长而浓密的睫羽垂着遮掩瞳孔,让人看不清眸子里的神色。
她的唇薄,在橙光下透着温润。可漂亮的嘴角却是向下垂落的,仿佛心情并不好一般。
“阿川说,你或许需要看看心理医生。”贺谨言停下蹭杯壁的动作,而是将杯子挪至一边,双手交叠着合十抵在下巴处,边看着江泠星边说道。
“你自己的想法呢?”
贺谨言的话让江泠星抬眸,她看着对面那双瞳,视线又慢慢下滑,停在了贺谨言上扬的唇角。
她摇了摇头。
她不需要看心理医生,她需要的是查明队友们死亡的真相。
像是早就料到了江泠星的反应,贺谨言轻笑了一声,换了个方式说道:“无论做什么,身体健康才是根本,心理也是。我听阿川说,你现在经常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