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真是好魄力!”张溥悠悠的叹了口气。
罢戊辰科,烧举子试卷,停后续科举,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若是以往,有着内阁,这样的诏绝对会被封驳,但此次内阁全体被弹劾逼迫,怎么会有任何不同意见?
六科给事中进行了三次封驳,誓死不从,但根本毫无用处,所有的给事中全都被陛下个罢免,这个职位目前空无一人。
一场剧烈的政治风暴,在朝堂形成,席卷一切。
“我早就说过了,乾圣性子酷烈,手段刚猛,有太、成二祖之风,从上次国子监追夺三代的律令就可见一斑,你偏不听,还要兵行险着,试图逼迫乾圣!!!”同处一室的张采愤怒道。
“上次只有两百人,这次足足有五千人,我以为。”张溥双眼失神喃喃自语道。
“你以为什么?”张采声音更大了,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张溥:“你以为乾圣会让步吗?”
“他会让步,就不会有‘中宫案’的大白天下,三代帝王,两代皇后,皆操之于东林之手,如粗秘辛屈辱他都敢公之于众,就为打垮东林,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东林偌大声势,都在乾圣‘中
宫案’一击之下,星消四散,你还奢望他会因无五千举子让步,罢免四大宰辅吗?”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张溥!!!”
“是我自大了!”一连串的话语,让张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反省当中。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小瞧对方的魄力了,明明之前的‘中宫案’是足够的提醒,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轻视,是因为乾圣的年龄吗?
想不到我张溥,也会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
“接下来怎么办,这次行动,复社肯定暴露在乾圣眼前,伊山大会还举行吗?”张溥抬起头问道,他此刻头脑混乱,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
这次的失败,对复社的打击真的很沉重。
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先搞死崔呈秀,然后罢免四大宰辅,而后,就携带大胜之势,推钱龙锡入阁。
东林精干力量已经一扫而空,钱龙锡不想在朝中孤立无援,就必然会接纳复社,如此一来,复社的根基便稳了。
然而,谁能想到,他们用来对付崔呈秀的杀手锏竟然失效了,那不翼而飞的两百多万两白银的背后竟然是皇帝。
如此一来,矛头直接转移到皇帝身上,和崔呈秀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用此
事根本无法罢免崔呈秀。
无法罢免崔呈秀,复社和东林动用的力量就无法在朝堂占据上凤,在后连聚众弹劾四位宰辅的事件上就毫无发言权。
最终,对举子的处罚全都是乾圣一言而定,竟然无法更改。
如此一处崩坏,整个计划连锁崩坏,复社的所有谋划,满盘皆空,一败涂地。
最后给事中的三连封驳,不过是垂死挣扎,败犬的哀嚎罢了。
除了恶心,毫无作用。
最重要的是,复社走到了明面上,而且还没取得巨大的优势!
如此恶劣的形势下,还能做些什么?
机智如张采,此时也无法给出回答。
房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张溥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来,他心中一片烦闷,头脑更是紊乱一团,根本无法有效的思考,甚至连基本的冷静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