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开播了,欢迎欢迎。”
“跳个舞呗,我喜欢阿醇的舞。看着简单,我那天照着镜子扭了一下,老爸说我像是要去偷邻居家的狗,是真狗哦。”
“不不不,还是弹木头琴吧,听着静静的。”
“这次是要演谁的视角?皇帝吗?对他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桌子前,头上挽着发髻,垂下同色飘带。他眉头紧皱,手里执着黑白棋子,手边是做工精致的瓷器,青白渐变,十分好看。
修长的食指中指拈起棋子,然后放下,“啪”的一声。
第二次见她时,我隐在墙后,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帝国女郎虽然少,但作为亲王,皇帝的弟弟,我其实见过还算多的女子,有些大抵是个美人。
女子出生时便被送到一个守卫森严的行宫,里面种满奇花,留香千里,春夏时节蝴蝶飞舞,每每东风过处,便下了一场花雨。
等到及笄之年,便出现在各官宦世家的宴席上,继承她们先辈一代又一代的命运。当然,这是所谓资质好的女郎,资质不好的,会被派去各地,繁衍一方生民。
我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知喜好,不识品性,只能略略看出性别长相,便被一群人围着急促定亲,再到成婚,可是阿兄说,“这是所有人必经之路,我们皇家人还算好命,不用与他人嫁一个妻子。”
说完,他穿着一身红衣,执着妻子的手,笑盈盈的进了新房。
我心里烦闷,如果是这种婚事,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女君。阿父阿娘早逝,皇兄自己还没成婚呢,哪有空管我。
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我常常去涌泉寺后边的山上喝酒,有时醉了就幕天席地睡上一觉,醒了就烤鱼,实在逍遥快活。
“喂,你醒醒。”
那天我睁开眼,却瞅见一个姑娘,她似有些害怕,用木棍戳我,戳一下,躲得远远的。
“你这野人,还活着么?”那姑娘穿着蓝色的轻纱衣衫,发髻后缀着长长的流苏一荡一荡。
“应当还在世上。”我瞧的有趣,该是多么落拓,叫女郎把一个俊俏公子当作野人。
又是怎样的好心肠,叫她怕的手微微颤抖,却还坚持要叫醒我。
她一愣,扔掉手里的棍子,翻身纵马往山下跑去,还不忘给我喊话,“既活着还不快跑?我方才在那边瞧到黑熊的粪便,小心被熊叼走吃了。”
等我追过去时,她早就没了影子。自那日后,我常常想到那座山,不是为挑战黑瞎子——我还没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想那个女郎,她那般聪明,近期怕不会去那里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上她。】
阿研在一旁用精神力奋力构建,一边回忆每日奋战增删的脚本。
一砖一瓦,甚至阿琩的每根头发,都是她在脑海编织而成,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控制于她的心念一动,有种做导演的快感。
就是偶尔精神力有漏洞,人物稍稍出些差错,也是难免,纸片人都有自己的意志,精神力构建的灵念也是如此。
“原来阿琩第一次见阿醇,竟然这么邋遢。”
“我去,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因为你生性不爱笑?”
“…我第一次和女君约会,那天实在倒霉透顶,驾驶飞船去中央星时不小心遇上磁暴,等过去时时间超了不说,衣服皱的跟被我嚼过一样,头发炸的一根一根往上戳着。”
“楼上你要把我笑死继承我的星贷录吗?”
“啊哈哈哈,看到你这么倒霉我就放心了。”
“兄弟,这次失败经历就当成是经验了。同勉。”
“不是,我也没说我失败了呀。”
“…”
“北风飘飘,此时一位网友的成功让我十分心寒。”
“秀恩爱,叉出去,我见不得这个。(墨镜)”
“墨镜摘了,呦,哭的有点厉害啊兄弟。”
【第二次见她,我没看见她。但我记得这个声音,此后一生不能忘。
皇兄被朝臣烦的不行,被迫喊上我去了藏美宫,是女君们居住的宫殿,听闻陛下到来,女君们言笑晏晏,而教席们陪侍一旁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她们将皇帝的妻子之位当作争夺的战利品,我不知皇兄如何,但我向来敬谢不敏。
只偷偷溜出来,欣赏挂满花枝和苍苔的墙。
有人踏花而来,她说:
“花留人不留,看我墙外游。”
是她!原来是她!我惊喜的抬头,“你竟是翻墙溜出去。”
她一下子跳下来,给了我一肘子,“别吵吵,喊了人来怎么办。”夜色朦胧,她一溜烟不见了,我也不敢到处去寻,万一坏了她好事,以后教席派人看着她怎么办?
心里又担忧,理智知道她那般聪慧应当不会处于险境,但情感上又不得不煎熬。
第三次见她,我正在帮一个老人家,他白发皑皑,颤巍巍的挑着菜卖,却被官吏喝止撵来撵去,我实在看不过眼,叫他们宽限些时辰,细心帮他装好菜蔬,又偷偷塞了一锭银子在菜篮底下。
“喂。”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我转头就看见她,一身青衣,提了一篮桑叶子,“你这个人,还真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