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悟帮我完成心愿之后,他就得到了我全身心投入的供奉式对待。
在注意到悟喜欢甜食之后,只要他回家吃饭,我就会把糖醋里脊、咕咾肉、拔丝地瓜等甜口的菜轮着做一遍。他出差的话,我也会做些可以常温放置几天的糕饼,比如蛋黄酥、绿豆糕之类的,给他装在点心盒里带上。
除了饮食,我每天还会定时给悟发消息,在三餐时间提醒他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要过劳。悟对我的投喂和关心表示非常受用,大声表扬我乖巧贴心,不像惠,明明跟着他的时间更久,还经常连个笑脸都不给他。
对于我关注转移,杰似乎有些吃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最近好像经常做出类似勾引的举动,比如露出肚皮躺在我的枕边看我,走路时用身体擦过我的小腿,还有用他磁性的嗓音问我要不要摸摸他之类的。
虽然悟一直要求我和杰保持距离,但是我实在是受不了小猫咪的诱惑,次次都沦陷在杰的温柔乡里。悟对此十分无语,他宣布我不能再天天抱着杰偷懒了,每天放学都必须和惠一起接受他的特训。
悟的心情直接影响了他锻炼惠和我的态度。虽然我们每天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但对我,可能是那些点心给我加了好感分,悟一般也就吐槽我一句,这么弱还怎么当特级,就放过我了。
而惠则收到了他暴风骤雨般的嘲讽,说他弱的可怜,毫无长进,再努力一百年也追不上等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悟如此毒舌,怪不得每次惠看到他都是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看着被悟的严酷训练摧残的生无可恋的惠,我瑟瑟发抖的努力练习,一丝一毫也不敢偷懒。
关于我之前设想的火焰具像化术式,悟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可。他指导我选择我记忆中印象最深刻场景来进行具像,也可以和惠一样选择动物的形象来显现。我看着惠为了帮助我找到灵感,释放出来,满屋子乱跑的小兔子们,默默把他在我心里,原本理智酷哥的形象转换成了白雪公主。
我努力想和惠的小兔子一样,做一只火焰兔子出来,但是屡屡失败。悟表示可能是兔子在我心里并不是什么印象深刻的动物,而且他建议我选择更加有攻击性的动物来适配我充满破坏力的火焰。
令我印象深刻的事物到底是什么呢?我闭上眼睛回想着我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悟说过,咒力是负面情感的宣泄,那些憎恨、恐惧、悲伤的感情,往往能引发出强大的力量。
我回想起了妈妈过世的那一年,她在除夕夜离世,正月里家家户户都欢天喜地过年的时候,我和爸爸两个人默默给妈妈守灵。窗外的锣鼓喧天,街上有热闹的游行,红色的舞狮跟随在长长的舞龙旁边,人群熙熙攘攘,充满欢声笑语的从我们家门口走过。
爸爸看到游行就默默转身,时不时大声咳嗽一下,我知道他哭了,只是用咳嗽来掩饰。因为曾经的每个新年,我们一家也是街边看游行的人群,爸爸会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牵着妈妈。我看见火红的舞龙就高兴的拍手,看够了低下头,会看到爸爸和妈妈相视而笑。那时年幼的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不敢再去想,那些我以为已经早就忘记的痛苦再一次涌上心头。我睁开眼睛,握紧了拳头,抬起右手对准墙壁,张开手掌,凝聚起咒力,然后低声喝道:
“醒狮!”
火焰一瞬间从我的手掌中倾斜而出,化成一只巨大的火焰狮子,咆哮着向前冲去,和我记忆里一样炫目,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向了面前的墙壁。它撞在墙上的瞬间,我感觉整个屋子都狠狠晃动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尘土都被震落下来。
我一下没站稳,踉跄着要摔倒,悟瞬间闪现在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胳膊,没让我倒在地上,还顺便领着惠的衣领,把他从墙边转移过来。我们看着火焰狮子咆哮着渐渐消失在墙上,整面墙上都留下了焦黑的印记,房间里四处弥漫着残存的烟气,惠被呛的直咳嗽。
“哇哦~挺能干的啊~” 悟放开我们,走到墙边仔细观察了下,点点头,似乎挺满意的,“合格啦合格啦!今天的训练结束!”
他向我走过来,我还没完全从情绪里回神,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微张着嘴唇,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悟伸手盖在我的眼睛上,遮挡住我的视线,他用难得温柔的语气,说了句,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我的脑子还是乱哄哄的,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术式,明明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对父母的思念,经过那一下,好像决堤了一样,冲垮了我的心。悟把杰塞进我怀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路回来都在流眼泪。
“杰…”
我抱着杰,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陪伴着我,时不时给我舔去眼泪,等待我慢慢恢复过来。
等我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天色都已经很晚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都忘记做晚饭了,赶紧放开杰想冲向厨房,杰拦住了我:“晚饭的话不用操心,悟已经在做了。”
“诶?” 我都要怀疑我的耳朵了,“悟老师也会做饭吗?”
“你在瞧不起谁啊?” 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我看到他穿着我的小熊围裙,上面小熊的脸都被他的胸肌撑的有点变形了,他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老师在你们来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好吗!”
“哇…悟老师好厉害啊…” 我还以为像悟这样的人会选择在外面吃饭呢,毕竟加班这么多,换成我,回到家肯定累的只想休息,没有精力再做饭了。
“哼哼~看在你今天特别努力的份上,就破例给你尝尝老师的手艺吧~” 悟相当自满的端着炒饭出来,不得不说,外观看起来真的挺不错的。
“不要太期待味道,” 杰在一边冷冷的说道,“能吃就已经是他的最高水平了。”
“哈?!有意见的话就自己去做!” 悟一脸不爽,“我可没有准备给坏心眼猫咪的晚饭!”
杰冷哼一声,他们又开始你来我往的相互攻击,谁也没有特意来安慰我,我的心情却在吵闹声中不知不觉中明朗起来。
不用他们明说,我也知道,只要我还想做咒术师,我就会和今天一样,反复体会苦痛的回忆,直到我崩溃的那天。悟和杰正用自己的方式,试探着我的承受极限,看看我是否能够在这残酷的咒术世界里存活下去。
已经不想再失去了,唯有不断变强才能守护。昔日的痛苦或许依旧难以忘却,但今日的欢乐却可以让我拥有直面痛苦的勇气。我不曾后悔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如今所珍视的人,早已在道路前方等待我的追赶。
经过好多天的反复练习,我的醒狮已经能够在击中目标之前维持30秒左右,而且能根据目标的变动来改变进攻方向。它的破坏力也一次比一次加强,悟开始带我们到室外去训练以免房子被我烧着。惠也进步了很多,他的影法术虽然没有我的火系瞬间杀伤力大,但是持久度和攻击种类都比我多,我们对练的时候,往往他获胜的场合更多。
之后我在悟的陪同下,处理了几次二级咒灵的任务,使用醒狮重创目标后,再用流火补刀,基本都能在几分钟内就了结任务。咒术师协会根据我的任务表现给我升级成了二级术师,也委派了一些协助其他术师的任务,即使悟没在我身边,我也都顺利的完成了。
我和惠在学校和任务之间两头兼顾的忙碌生活,终于在暑假到来的时候得到了喘息。我们都得到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入学特招,被允许在秋季提前进入高专,开启高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