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月确定了陆玉灵的状态，暂时不想对付她。陆玉灵一个闺阁女郎，要做什么肯定要先取得襄阳侯陆临的信任，近期内陆玉灵都做不了什么。
如今春闱马上要开始了，沈国是主考官。
他已经对外说了，人人都知道自己最近在研究尚，为免考生投机取巧，这次出题就不考《尚》了。
大家都表示理解，无人注意到异常。
三月中旬，春闱结束。
在新科进士的鹿鸣宴上，沈国抛出了炸弹。
“老夫此生研读《尚》，发觉其中多有矛盾之处。年前找了几位老友，将所有不明之处一一列出，考证明白。”
“如今天下英才齐聚长安，各位也都看看，若觉得有疏漏的地方，你们都可提出，也算是为老夫解解疑惑吧。”
这可不得了，在场的新科进士交头接耳，全场嗡嗡作响。
沈国又道：“老夫已经将其编纂成册，命名为《尚百问》，各州郡的学子们都可以去我家免费领一些。”
“城西朱雀大街有个一品楼，你们有见解不同的，可去那处辩论，不想署名的，也可匿名投卷。”
“道理越辩越明，你们多多交流，长些学问，也算是老夫教化有功了。”进士们不明所以，也只好应下。
不止进士们，落第的举子们听到消息，也去沈家领了册子。
去晚了没领到的，也在别人那里抄录了一本。
等此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若此为真，那《尚》就是伪经啊。
这可真是天塌了啊！
大晋的天自然不会塌，塌的是王家的天。
王恒之早已丢官，只是长安各处关系还没处理好，未回原籍。
他也看了《尚一百问》，看完之后，吐了口血，昏死过去。
等被救醒之后，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也就不用面临这种痛苦。
他知道，王家完了，等这批落第的举子回乡，《尚》是伪经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王家赖以生存的根基将不复存在，以后王家在读人眼中和那些庶民无异了。
不，比庶民还低，毕竟，一群拿着伪经读了这么多年都没察觉的人，要么水平低，没察觉，要么道德低下，在撒谎。
以后王家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沈国，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老贼！
果然没过几天，一品楼的辩论开了无数场。开始还有主学《尚》的学子为它辩论，只是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形势开始一边倒。
最后大家都做出结论，《尚》确系伪经。
皇帝没想到沈国不声不响搞了个大的，一下子挖掉了王家的根基，这下江南道的事情好办多了。
他立刻八百里加急，暗示江南道的官员使劲儿去割王家的肉。
经此一役，世家彻底在沈国面前老实了。
等举子们返乡，王家也没能翻案，顾皎月放下心来。
唉，听说王恒之病死了，可怜见的，连个料理后事的人都没有。王辉被长秋宫总管李申关照，早死在了流放的路上，王楚峰也已斩首。
王家只能等着宣州派人来主持丧事了。
这些都不影响太子大婚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