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河水与刚才截然不同。
混浊，奔涌，势如破竹，鱼儿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河底无数的怨魂，它们尖叫着伸出破碎的手指，想要冲破河面，将岸上的生灵吞食，孤岛仍在，但鸟雀已经变成了冲天的怨气。
岛上哪里还有陈北亭他们，只不过成堆的骸骨。
气氛阴冷压抑，使人不寒而栗。
但池羽未曾胆怯，她将剑尖直指东方离：“你把舟舟弄到哪里去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东方离面上虽带着笑，但自己也有些疑惑。
他说的是实话。
当初无渊在护法身上种下噬魂蛊，让他们痛不欲生。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只能受制于人，他却意外发现，池羽在池舒云身上也种了这种蛊虫。
那时候他就想把池羽抓回去探究一二，但又怕被军师问责，他便精心计划了一番。
先是让黎浮给莫芊芊下傀儡咒，引池羽上钩，再联同云冉制作阵法，在打斗中将她传送来了屠冥深渊附近。
这地方被称为无人之境，怨魂无数，还不受天道掌控约束。
不论是谁，只要靠近屠冥深渊，修为就会被压制到近乎凡人的地步。
按理来说，沈晏舟也进了那道阵法，该跟池羽先后落地才是。
但他没看见人。
难不成云冉的阵法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
不过沈晏舟不在也好，那人修炼天赋实在是变态，少一个帮手，他反而能更好的对付池羽。
思及此，东方离看向眼前人：“池羽，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她眉梢微扬：“什么？”
“我给你两条路。”
东方离露出一个邪肆的笑：“第一，加入魔族，成为我的同伴。”
“第二，顽抗到底，死在这里。”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你如今的修为，打不过我，劝你识相点。”
与此同时，系统也开口了：“宿主，这里是屠冥深渊，你的修为被压制了，还不到筑基，我给你开挂是可以打赢的。”
池羽：“好，那舟舟呢？”
系统：“很奇怪，从穿过阵法之后，感应器好像损坏了，我定位不到他，但你放心，他的气运值仍旧是100％，不会出事的。”
眼下还是池羽自己的安危比较重要。
听系统这么说，她就放心多了。
有挂在手，她还怕什么。
池羽恢复了桀骜不驯：“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死在这里。”
“第二，选第一个。”
“大言不惭。”东方离嘲讽一笑，“那个小子不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话音刚落，剑刃与匕首交锋的声音响起，双方缠斗在一起。
地底之下。
沈晏舟再次凝聚起剑气，因为修为被压制得极低，他这一剑的威力大打折扣，怨魂们纷涌而来，想要吞吃他的血肉。
他的背后与肩膀上伤口密布，鲜血淋漓。
这都是之前在黑暗中行走时，那些怨魂们留下的。
一声凤鸣响起，从四面八方起业火。
那些靠近他的怨魂们在火中凄厉尖叫，化为灰烬。
长离落在他肩膀上，情况也不大好。
虽然它是神鸟凤凰，但这处阴气太重，待太久了也会出问题：“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不然都得死。”
沈晏舟面色冷凝。
穿过阵法以后，他本该与池羽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他落到了这里。
这是一处洞穴，狭窄幽暗，头顶上就是石壁，黑暗里隐藏了无数怨魂，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