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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尚疆

伍离潜入尚公祠之中,无非是想看看祠内情况。阁药阁、松林竹林、祠内之物、衣冠之冢可需修辑?最重要的是看看尚公祠中可有伤员,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尚公祠中向来平安,许愿百姓甚多,这次尚公祠大火突起,不知情况如何?身材魁梧、须髯飘洒的伍离在尚公祠中穿行,发现有人已中箭身亡。伍离探过鼻息,摇了摇头,又匆匆往祠中赶,而尚疆这时正从祠内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尚疆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没戴遮口布,急急返身从橱里取出遮口布递给他,可那位大汉在他转身拿遮口布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尚疆急匆匆又去寻他,心里想着这人真不让他省心,又觉得此人面熟,务必得让他知道遮口布和其它保护行为对健康的重要性。

尚疆找到他时,他已经从后院出来了。尚疆才认清是伍离,问:“你,进去过里边了?”

尚疆戴着遮口布,神情冷峻。

伍离瞥了眼他手上的遮口布,说:“不是追着让我戴,现在又不给我?”伍离指了指他手上的遮口布。

尚疆将遮口布递过去:“你把尸体处理了,拿出去火葬。”

伍离本来也想这么干,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奇怪。这个人是在吩咐他吗?他堂堂正阳明悟真君,竟让个凡人随意摆布吗?

正准备说他几句,谁知尚疆非常着急:“快,愣着干什么,速念往生脱苦咒,念完了记住把尸体处理了。”

伍离心里嘀咕:他怎么知道往生脱苦咒?抬头时,正对上尚疆焦急的眸子,他竟忘了拒绝,念咒、焚尸,一瞬之间,完成。

伍离问:“你怎么知道往生脱苦咒?”

远远地王伯和几个青壮跑过来了,尚疆回头说:“和尚不都会念往生脱苦咒?”说完,尚疆还做了个让伍离离开的手势。

嗨,伍离心中暗骂:明明是根葱,可真会装蒜啊?

尚疆高喊:“尚公之灵收走了尸体,让时疫不再蔓延,有尚公相助,时疫定不攻自破。现在当务之急是煎药分药,安心调养,重获健康,堂堂正正从这个门里走出去。再问问他们,我们究竟犯了什么法,他们为何如此造孽!”

尚疆望着伍离离开的方向暗自庆幸:今日之事实在突然,幸亏正阳明悟真君相助,才有惊无险。但八仙要务在身,今日遇上实属侥幸,日后定要未雨绸缪,多做准备。

门外的洛南不仅狼狈,而且相当沮丧。自从他有记忆起,在临淄的日子虽说不上平步青云,却也是顺风顺水。但自从临淄时疫突起,他便干什么事都不顺心。就好比刚刚突然的一场豪雨,难道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天公不作美?

而尚公祠里的百姓,口中传颂着“天公不做恶”,心里都涌起了希望。一场豪雨,为这群人打开一扇希望的窗户,尚公之灵,让这些人起了新的希望。

蓝缕街的申绿赜躺在床上有些透不过气来,向来是外婆体弱,她在身旁茶水汤药地伺候着,这次却来了个大反转。她感染时疫,虚弱地躲在床上看着外婆忙前忙后的样子,申绿赜有几分惭愧。

蓝褛街的得病之人已有四十多,大家谈疫色变,申阿花今日请了几次赤脚大夫,可大夫家中大门紧锁,叫而不应。申阿花心中焦急,但也没有办法。

申阿花解下身上平安符,为申绿赜戴上。申绿赜想要取下来,外婆忙按住她的手。

已至蓝缕街的杜世嘏看蓝缕街时疫严重,向管太守要了几口大锅,就在街口那间屋子煎起药来,又吩咐把回春堂苏波大夫叫来帮忙。

管如拿着尚疆给的药方,吩咐配药、分药后,又与侍女汀兰策马至回春堂。只见回春堂大门紧闭,管如拍门无应答,她一脚踹开大门高喝:“苏波在哪?” 苏波方才从药材堆中抬起脸来,管如已快速来到苏波跟前,将尚公祠的药方递给他。苏波展开药方细细看过一遍,轻轻点点头。

苏波询问管如其少东家杜世嘏安危,管如回答:“杜公子无恙。幸亏他在尚公祠,我又骗郡丞洛南,说他是达官之子,洛南才不敢草菅人命。”

管如正准备出门,有官差过来询问:“哪位是苏波大夫,你的少东家在蓝缕街口等着你,还有他让你派个人去青囊阁知会管小姐其在蓝缕街。”

苏波与管如对望一眼,管如意外:“你少东家怎么也在蓝缕街口?”

苏波送走官差,与管如计议一番,商定苏波配制好药送去蓝缕街,而管如先去尚公祠查看情况。若尚公祠无事,管如也即刻赶去蓝缕街与他们汇合。

管如马不停蹄往尚公祠赶,心里突然有几分害怕。如果杜世嘏还在尚公祠,那么官爷说杜世嘏在蓝缕街,是故意引苏波去蓝缕街?而杜世嘏若真在蓝缕街口,那郡丞洛南得知此事怕会对尚公祠不利,尚公祠岂非凶多吉少?尚公祠是她心中净土,她心急如焚自然纵马如飞。

到了祠前,管如滚鞍下马,洛南看见她,远远相迎。她哪管其它?无视洛南殷勤,猛拍尚公祠大门,力气大得竟连她自己都心惊。

“杜世嘏,你给我出来。”管如吼道。尚公祠王伯听到拍门声通知尚疆。尚公祠虽经伍离清理过尸体,但血渍尚存。

尚疆让大家继续清理现场,拂了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跑到门边确定叫门的是管如,方才开口答话。

“杜世嘏呢?”管如问道。

“他去了蓝缕街。”

“你是谁?”先前听他一席话,管如深觉有理,却还不知此人是谁。

“尚疆。”

“尚姜?”

“开疆拓土的疆。”

听见祠中忙乱,她又开口问:“洛南行动了?”

尚疆点点头:“火烧尚公祠,死了八人,后来一场暴雨将火浇熄。这里暂时没事,你放心。”

管如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便遇到洛南。

她拔出身上佩剑,斜刺里挥剑直冲洛南面门。洛南大惊,仰身倒下避开剑锋。管如又一个横扫,洛南右手控住剑柄,左手迅捷后移,趁管如转剑空暇,洛南左拳已至管如太阳穴。管如微愣了一下,洛南,真的好快。

管如还要挥剑,洛南挡住剑急喊:“大小姐。”

“我对你说过,尚公祠出事,我要你洛南陪葬!”

“大小姐并无官职在身,凭什么对洛某指手划脚?”洛南语气冷冽。

“身无官职在身,也知道爱民惜命,郡丞官职在身,难道只知道草菅人命?”管如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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