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悦地回过头,却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一刹那,他的心好像迅速被冻结了一般,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阿宸!”言诺诺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在看见他的时候,像是看见了希望那般亮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扑到他怀里,“呜呜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走了不管我了……”
“你……你是她什么人!”胖子虽然有些怂了,但是对方也只有一个人,更何况,这小妞那样羞辱自己,若是放她跑了,岂不是有失颜面?所以,他装着胆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伸手就要把言诺诺给拉过来。
井傅宸眸子一凛,抓住胖子的手,狠狠一拧,胖子顿时嚎叫起来。
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胖子赶紧认怂:“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滚。”
“哎好好好!”胖子捂着手,一溜烟跑出去老远,跑到安全距离时,他回过头恶狠狠地喊,“臭小子!今天爷爷我就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客气了!”喊完,他就迅速跑远了。
“放手。”井傅宸满脸阴郁,他早就料到这个蠢女人在耍什么花样,就
故意找个地方藏了起来,以她的身手,他有那种自信,她一定会挣脱那个流氓跑回来跟自己求助,他倒想看看,当她赌上全部希望最后落空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他身上的味道好香,怀抱也很温暖,她贪恋地呼吸着,小脸蹭着他身上柔软的布料。
“井太太,你没事吧?”林婉曦走过来,浑身上下打量着她,可惜的是,她除了受了点伤和衣服脏了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言诺诺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对啊,他身上的味道,是另一个女人的,刚才自己居然陶醉在情敌的芳香里,真是恶心。
“你还在生阿宸的气吗?”
她并没有回答林婉曦的问题,而是对井傅宸笑了笑,淡淡地说:“刚才有点失态,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
言诺诺转过身,强忍着心酸和身体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刚才那个方向走去,她的鞋子还在那边,把鞋子拿好后再考虑今晚的去处。
井傅宸抿了抿唇,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里竟升起一抹异样的情愫,地上的血脚印牵动着他的神经,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脚已经不能
够走路了。
“阿宸,要不要我去劝劝她?”说实话,林婉曦看她那个样子,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忍。
“随她。”最终,他还是冷冷地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姿态,把心里的那抹怜悯狠狠地压下去。
林婉曦有些讶异,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冷血到这种程度,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流着血,还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眸子一片死寂,她根本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他那么讨厌言诺诺,为何还要出手相救?让那个胖子把她带走,他再名正言顺地赶走她,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在给了她希望之后,又对她不管不顾?他就不怕那个胖子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嘶……好痛……”言诺诺边走边用力掐着大腿,她的腰已经痛得直不起来了,有几度她甚至想直接坐地上算了,但是她又不想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狼狈,所以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坚持着。
“上车。”
“阿宸,真的不管她吗?”林婉曦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对上井傅宸那双森然的眸子时,她的心里竟然有种没来由的害怕。
没错,是害怕,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
了。
林婉曦坐在副驾驶上,紧紧地抓着包包,当车子经过言诺诺的时候,他没做丝毫停留,直接绝尘而去。
车子一下子就驶出了她的视线范围,言诺诺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真的可以做到不管她,他真的可以。
她揪着胸前的衣服,拼命呼吸着,不让心痛淹没自己。
她轻轻地抬起脚,脚底已经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还有许多杂草和灰尘沾在伤口上,她颤抖地伸出手,把扎进肉里面的一根小尖刺猛地拔了出来。
“嘶——”剧烈的疼痛让她的五官都皱得变形了,脚还在流血,但是现在离卫生场所还要一段距离,周围有没有能够止血的工具,她手机也没有带,这段路又没有什么来往的人。
言诺诺颓废地坐在地上,索性不去看那双面目全非的脚,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对疼痛也渐渐麻木了。
微凉的晚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她紧了紧披肩,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她一个受到万众追捧的小公主,居然会受着伤坐在道路上,被人遗弃。
她居然败给了一个男人,还是她赌上了全部资本的男人。
井傅宸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蜷缩着的小身影,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心里的执念,又回到了这里。
可能临江的附近蚊虫比较多,她被蛰得不耐烦了,抬起头狂舞着手臂,他看着她生气想哭的小表情,竟会有种想要下车抱她起来的冲动。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车,站在了她的面前。
言诺诺抬起头看见是他,立即赌气般地把脸埋进膝盖里,两手不停地抓挠着腿上的蚊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她才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好意!既然他在那个时候让自己放手,现在就不要回头来装好心找她!
“你确定?”
言诺诺不说话了,他好不容易会回过头来给自己台阶下,若是再惹恼他,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了?手机没有,钱也没有,脚现在是一步都走不了了,她才不会那么傻,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她身体痊愈后,她一定不再对他妥协!
井傅宸挑了挑眉,这女人现在变聪明了?竟也懂得偶尔要服软这个道理,以她的智商,还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