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有什么好？”我诧异地问。
赵青川对我循循善诱：“何欢，你想一下，这个石凯宏几次三番用这种类似传销的手段捞钱。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伎俩，为什么他还能屹立不倒，反而把他那个皮包公司一样的凯宏集团，越做越大？”
这根本不用想，我当即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做高官的亲戚！”
“那……他这个高官亲戚，和咱们……呃，是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
愣了一下，我思索着答道：“这个高官，现在是刘业成死死抱住的大腿……”
说到这里，我豁然开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对！石凯宏肯定有问题，厉氏和凯宏集团合作，就更容易抓住他的问题！到时候用这个做突破口，就算不能让那位高官落马，也可以动摇他的地位，让他无暇给刘业成再当守护神！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报仇了！”
其实不仅仅是报仇。
我想在离婚后把厉氏弄到手，到时候没了厉墨北保护我，刘业成将会是我最大的威胁。要是能提前解决掉他，那我今后的路也会平坦很多。
还有白柯，他一直对刘业成恨之入骨，和厉墨北决裂，大半也是因为刘业成。如果这次真的可以用这种方式解决刘业成，白柯也不必一直愤懑不平了。
我越想越兴
奋，赵青川也替我高兴。他到底经商这么久，见过的官商勾结比我多，还给我指出了新思路。
他说：“凯宏集团如此明目张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目的。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给凯宏投资呢？包括那个周非羽，精明程度不在我之下，她难道看不出是骗局？明知道是骗局却还要故意上当，我觉得这其中也肯定有猫腻。”
经他点拨，我也明白过来，接口道：“你是说……是说这些投资的人，除了少部分真的蠢，傻乎乎上当的，另外那些都是故意给凯宏集团送钱的？”
赵青川“嗯”了一声，“我也是猜测。现在上面管得严，我感觉这个凯宏集团更像一个行贿的入口。”
也对。
石凯宏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商人，没道理让那么多人假装上当，故意给他送钱巴结他。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送钱的真正目标，是他背后那个高官。
涉及到这些京城里的大人物，我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青川，早就知道刘业成靠上了大人物。可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我向厉墨北旁敲侧击了好多次，他都敷衍过去了。你有什么猜测么？”
事关重大，连他也和我打起太极，“我……没有证据，谁也不敢乱说。”
“那你总有猜测的对象。”
他还是不
肯说：“何欢，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怕随口和你说了没证据的事，回头反而害了你。”
赵青川如此谨慎，我只能自己先开口：“你猜的是不是霍坤泽？”
他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
对了，却一点也不让人兴奋，因为霍坤泽实在不是个小人物。
所有人都知道，京城里有四大家族，把持着整个国家的命脉。其中薛家主管化和舆论，姚家只管军事，彭家主管外交，而霍坤泽所在的霍家则主管经济。
霍坤泽是目前霍家的掌舵人，五十余岁，顾盼之间颇有威仪，是国内新闻、甚至国际新闻上都常见到的大人物。他的地位，放到古代，那就相当于户部侍郎和珅了，让人想不忌惮都难。
一开始，我也不敢把事情往这种身份的大人物身上去想，毕竟他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可是想到厉墨北说，刘业成找到的靠山，和他在京能够倚仗的人势如水火，我这才想到了霍坤泽身上。
厉墨北在M国巧合救下罗班后，促进了国家和M国的建交，还获得过政府的表彰，也因此被主管外交的彭家掌舵人彭山赏识。
众所周知，霍坤泽和彭山政见不一，两人各自有不少拥趸，在政府势如水火。想到这些，我才猜测到刘业成背后的人是霍坤泽
。
对赵青川解释过我的想法，他和我一样沉重，先叹了口气才说话：“我和你思路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赵家经商多年，我有一些叔伯辈的老合作伙伴，从他们口中也得知，这个霍坤泽虽然手段厉害，能力超群，可是的确比较贪婪。当年他还不是霍家掌舵人的时候，就已经靠着霍家的权势四处敛财了。现在他上位当家，肯定会变本加厉的。”
赵青川渠道比我多，他还告诉我：“我也深入调查过石凯宏，他是他母亲单亲带大的，查了很久才查出来，他父亲是霍坤泽身边的秘。有了这层关系，就更加无法不往霍坤泽身上想了。”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有了这些信息，也基本上证明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短暂的兴奋过后，我又忍不住担忧，“要是侥幸能利用石凯宏的事打击到霍坤泽，那刘业成的确会失掉靠山。可是、可是工业园项目，现在厉氏占了大半的股份。上次的剪彩仪式你也看到了，三家企业提前入驻工业园，都是霍坤泽的人开的公司。一旦触碰到霍家的利益，那厉氏恐怕……”
“都这样了，你还处处替厉墨北考虑？”赵青川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我自己也赧然，遮掩道：“我不是替他考虑，是为厉氏打算。”
赵青川道：
“这事连累不到厉氏。霍坤泽真垮了，那谁向他行贿谁遭殃。目前厉氏虽然给凯宏投资投钱了，可你也是将来要揭发凯宏集团黑幕的人，算是潜入敌方的卧底，上面嘉奖还来不及，不会因为这个针对厉氏的。”
他的话把我的借口都堵死了，我只能说：“好，那……那就按你说的办，通过和石凯宏的合作，寻找漏洞，我尽量找到霍坤泽的把柄。不过，这事厉氏一家来就可以，你的云阳集团，还是马上撤资。”
霍坤泽那样的大人物，不是我等轻易可以扳倒的。现在我们的决定，可以说是兵行险着。要冒险我一个人来就可以，没必要再拖上一个赵青川。
这次他倒是没坚持，马上同意：“好。”又说，“万一……万一事情不成，我保存自己的实力，到时候也好拉你一把。”
他总是为我考虑，可我能说的还是只有一句：“谢谢。”
挂断了电话，我揉着太阳穴想接下来的安排，门外一阵骚动打乱了我的思绪。好奇地出门一看，走廊里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哭喊着飞奔而去，快得我都没看清楚是谁。紧接着肖美云也跌跌撞撞跑过去，我忙抓住她问：“那是谁风风火火跑过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美云喘息道：“是……是厉小姐！她……她母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