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往后看,隔着板子,似是能感受到掌教的滔天怒意,不由摇了摇头。
小姐点炮仗的功力又见长啊。
马车内,顾成帷抱着赵秉承,将他按坐了回去,但见赵云栖抱着白简一脸的维护,又气不打一处来:“撒开!给我撒开,撒手!”
赵云栖瘪了瘪嘴松开手,还不忘安抚白简:“你别怕,我不这样的。”
白简看着动怒的赵秉承,颇为费解,碍于对面的人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于是他低声问:“我说的不对?”她不是说他们是挚友?虽然他觉得认识时间有点短,但她算是自己来这里第一个过密接触的人。
“对的对的,只是我爹他还不了解你。”赵云栖瞪着自己老爹解释,“是我教他这么说的!还有,我都说了他是我从长柏山带回来的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我的朋友!”
赵云栖满脸写着“爹我看上他了”,再看这叫白简的,表象的忠厚老实,赵秉承就更担心了。
“姐夫,白菜被猪拱的感觉如何?”顾成帷飘飘悠悠道,好心给他扶了下发冠,“当年我姐护着你,说要嫁给你的时候,我爹与我,就是这般心情。”
“……”赵秉承否认,“那怎么能一样,我与你姐姐两心相许,再说,我可是那身份不明之人?!”
“哎,这日子还长着呢。”顾成帷拍了拍他肩膀,“总能接受的,比起那些个歪瓜裂枣,起码模样不错。”
“万一他是……”赵秉承猛地顿住,“你可是她亲舅舅。”
有敌意!
白简蓦地抬起头,与顾成帷对视,这人脸上还挂着笑意,但他明明感觉到他刚才对他有杀意。
“日子太无趣,可不得多些花样,你下月不是有论会?我再多留几日在,等会过了再走。”顾成帷终于端坐,目光也正经了几分,“昨夜失利,这在有些人眼里,可是万万不允许的。”
“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赵秉承叹了声,左右看着,这口气叹得就更长了,没一个省心的。
回到院后赵云栖就又被罚去了夫子庙,去之前她怕老爹为难白简,先将他送回自己那住处,这才去夫子庙罚跪。
快中午时,沈予安他们找来了。
“老大,你怎么又跪了?不是罚了两日?”
“今天夫子讲的《明诀脉经》,你不在可惜了,没人拉场发挥。”
“出息!”赵云栖觑着他,“没告诉你们么,我现在要修身养性,这种课上捣乱的事,往后都别算上我。”
显然这帮小弟谁都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赵子越往她身旁一挤,占了半边蒲团,“姐,昨天你们进城都不叫我,这可不像你。”
“去去去,我那是和我未来夫君培养感情去的,叫你做什么。”赵云栖将这些人看了一通,见他们活见鬼的模样,轻咳了声,“我是认真的。”
“那他姓甚名甚,家住何处,家中何人在朝为官,我们给你去打听打听。”沈予安盘腿坐下来,十分的配合。
“他叫白简,家住长柏山,家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老大,你怎么不说他是九华山的。”
“五台山也可以啊。”
“五台山那是和尚……”
“哦对对对,这也太扯了老大,长柏山里哪里有人住。”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的赵云栖头疼不已,拍了下赵子越的后脑勺:“下月论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子越连忙起身躲到别人后面:“姐你别指望我啊,咱们这些人里头就只有贺老大了。”
“贺连昇能否按时赶回尚不可知,崧山院这次肯定会找外援。”赵云栖认真盘算起来,末了抬头看沈予安,“你有什么人选?”
“我倒是有两个人选。”沈予安俯身对她说了两个名字,赵云栖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
“这主意好!”赵云栖余光处瞥见门口有人,猛地推开沈予安和他保持距离。
随即在看清来人样貌后,费了些许力气才藏住了眸中的失望之色。
沈予安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陆长安,将赵云栖那微小反应尽收眼底,惯是嬉闹的眼眸中涌上了些许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