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一声长鸣,赵子越捂着肚子,眼巴巴地看向陆长安,“长安啊,我饿,我现在能啃下一头牛。”
“……”
眼看着陆长安扔下自己要走,赵子越连忙又道,“没牛,鸡也是可以的,外面酒楼那叫花鸡……”
就这么看着陆长安跨出门的背影,赵子越心想也不知他听着没有,门口有两家,天香楼的才好吃。
约莫半个时辰,在赵子越差点觉得自己饿得一命呜呼之际,陆长安回来了,端着的漆木盘子里搁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粥水绵稠,一丝丝的鸡肉,与一小撮葱花点缀,粥底则因红枣的加入显得微甜清润。
赵子越瞪大眼睛,看着他卷起的袖子,“这……该不会你做的吧?”
“不爱吃?”
“吃!”
可赵子越浑身没力气,连端个碗都一直在抖抖抖,陆长安见状主动接了过来,坐在床沿,“这两天还需得清淡些,想吃大鱼大肉的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
随后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赵子越却愣住了。
陆长安挑眉,似乎是询问,他都这般伺候大少爷了,大少爷还有什么不满意?说到底,他也分不清自己为何要因为赵子越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而在厨房里翻箱倒柜……
在他失神的一瞬间,赵子越自己凑上去吃了一口,然后笑得跟个傻子似的,“陆长安,我以前在馄饨摊看到过一娘亲呼呼着喂孩子吃,跟你现在,一样一样的。”
“陆长安,多谢你啊。”
“陆长安,你家柚子能吃了吗?”
“长安,那句诗怎么说来着,人烟什么寒橘柚,秋色什么的,反正差不多就到吃柚子的季节了吧。”
“长安~呼噜噜。”
陆长安僵硬地重复着投喂的动作,最后两口几乎是堵嘴用的。
怎么办,好想让这傻子自生自灭。
这厢,赵云栖和白简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忽然拉住了白简的袖子:“白简,你说会是谁这么想对付我们?”且每次都是杀招,上次是她,这一回若不是白简提醒,中毒的就不是赵子越了,亦或者会殃及好些人。
白简显然也不知道答案。
赵云栖虽混却不笨,小舅舅之前那一番夺爱之说,听着就知道是糊弄人的,可她又无从头绪。
白简看她愁眉不展,伸手覆在了她脑袋上,揉了揉,手感一如既往的好:“折腾了一日,快些去睡,我就在这,不会让人伤害你。”
“白简……你对我真好。”
赵云栖趁着四下无人,一头扎进了白简的怀里,蹭了蹭,仿佛满身的疲惫都得到了慰藉,有这人在,就像是定海神针似的,莫名安心了许多。
白简的心脏,随着那小猫似的蹭蹭,仿佛被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
又随着她退开,感觉到了一股空落。
“陆长安说得对,刚出了事正是守卫森严的时候,寻常人不敢来犯,何况以通馆的地位,那鬼祟之辈也只敢偷偷投毒了,你也快去休息。”
说罢, 趁着白简没反应过来,赵云栖一下溜进了房间关上门,捂着自己“怦怦”狂跳的胸口,呢喃着:“赵云栖啊赵云栖,现在不是被美色所迷的时候,那投毒之人一定还在通馆里,一定要尽快揪出来!”
天光将明未明之时,雾蒙蒙一片。
山间云雾缭绕,如黑影穿梭,偶然惊起鸟雀扑簌簌飞离,发出的响动回**在山林。
一伙黑衣人从被破坏过的山洞里钻出来,并无所获,转头骑马飞奔,趁着最末的夜色掩映,出现在云泽山山脚。
几道黑影‘嗖嗖’翻墙跃过,随即朝着院内院围聚而去,手里的刀明晃晃的,照出黑影们如鹰凖般的眼神,带着冷冽杀意。
不过几人刚踏入内院,随着“咔嗒”声音,庭院内的地砖开始天旋地转,一身水墨褡护的男子仿佛从黑夜里走出来的神祗,片刻间,折扇旋转,姿态仿若天地间恣意漂游,与黑影们交上了手。
“更深夜露上门拜访,正门不走,都喜欢钻狗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