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摩挲着下巴,眼睛泛着一抹亮光道:“哦,你在哪里见过我?”
香澈凝视着素玉的脸,轻笑着道:“我没想到让诸神闻风丧胆的魔主竟是以一种路人甲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哈哈哈……”
若是此刻告诉诸神,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魔头长相其实他们早已见过且不屑一顾,不知道会是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呢?
素玉眼眸里的疑惑越陷越深,花溪偷偷摸摸地走过去,挨了挨他的肩膀。素玉自觉地俯下半个头,将耳朵贴在花溪的嘴边。
只听花溪满怀愧疚地道:“兴月国的时候,木神风扬将我们说话的场景录了下来,所以整个天界的人都看到了。”
花溪以为她这话一出口,素玉一定十分生气。毕竟他以银具遮面,不以真容示人一定有其道理,如今被别人得知必定心情不爽。却没想到,素玉却是唇角微勾,来了一句:“是吗?能够和阿姐同框,很不错!”
少年的脸上显露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那姿态活像手是捡到了宝似的。
玄清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昊阳给其安排任务,让他保护这同行的两个人。但是照如今的形势看来,最应该被保护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于是他道:“两位,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任务。”此话一说出口,两道目光齐齐看向了他。分别是花溪和香澈。
前者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后者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面目。谁家卧底做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那个傻子会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呢?普天之下,玄清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当第一!
素玉凌冽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加重:“哦,什么任务?”
玄清脸色一下子骤变,看了看其余的两人,后撤数步,视死如归道:“你可以杀我,也休想知道。”
花溪想说的是,其实你要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素玉暗自观察着玄清,半晌突然笑着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飞升的?”这话里嘲笑的意味有,敬佩的意味也有,就是不知道哪个暗藏的成分居多了。
玄清回复道:“要你管。”
素玉轻哼一声,道:“我也没想管。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滚出我的地盘;第二,给我手下的人当酒菜。”
香澈和玄清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我选第一个。”
随即,两人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玄清突然回头道:“花溪,你不跟我们走吗?”
花溪在原地震惊了一会儿,她有些茫然无措。身为天界的人她确实不该留在这里,传出去也不好,一个神和一个魔混在一起,怕是会给那些原本就恨她的人提供把柄。于是她刚想迈出一步,便被身旁的人攥住了手掌。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触感,花溪连忙看向小九。少年眼眸漆黑,却亮得发光。只听他斩钉截铁地道:“阿姐,这里永远都欢迎你。”
花溪心里大受感动。从前,尤其当她落魄之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小九是第一个。
她哽咽着道:“好,我知道了。”
花溪随着香澈他们一路从地牢里出来,全程都是花溪在带路。对于道路的熟稔程度让跟在后面的两人都不由地咋舌。
他们一边夸赞道一面好奇地道:“花溪,你和那个魔头最好离得远点。毕竟你们二人身份不同,立场不同。”
这话自然是玄清说的,他的语言一会儿清晰流利,一会儿卡顿不堪。
花溪细细地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今日她才知道小九的真实身份,知道了真相的她原本应该震惊恐惧的,可是一想到小九对她讲的话,以及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都给花溪一种:小九是个好人的错觉。
她的心乱了。
好不容易出了魔域,从外面看魔域就是个小小的瑰丽之地。可只有进去才知道里面的纷繁复杂。
香澈抚了抚花溪的肩头,问她道:“我们不会把你和素玉的事告诉天帝的,放心。”说完,香澈朝着玄清眨了眨眼。后者却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反问香澈道:“你……眼…睛…怎么…了,花神?”
香澈深深地闭了眸,不想理会某人。
花溪先是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不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于是,她扬了扬唇角,道:“香澈,其实我和素玉真谈不上有事。我们就是纯洁的……”
花溪凝眸想了想,好半天,憋出了个:“干亲来”。
惹得香澈哈哈哈大笑。她拍了拍花溪的胸脯,抛了个眼神,嘴角轻勾。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懂,干亲,干的亲嘛!”
花溪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我们……”
她急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眼睛里就要急出晶莹的泪花来,香澈也不再逗她,甩了甩衣袖道:“反正不管你们是干亲也罢,湿亲也好。我都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至于绿眼睛的口风,包在我身上。”
乱解释越乱,花溪可算是深刻体会了一把。既然说不清索性不说。跟着两人回了天京后,一路畅通无阻,大家似乎这几天都格外得忙,就是路过的小仙侍都低着头走得疾步匆匆。
花溪见状不由地歪头,问身边的香澈:“这是怎么了?”
香澈正揣着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经过的一大群人。被花溪这么一问,连忙回神,甩了甩头,道:“不晓得。不过肯定有热闹可看了。”
花溪疑惑地看着她。玄清走到花溪身侧,指着前面的一大群人道:“你看,远处正有一人在地上打滚。”
面对玄清时而好时而:不好的发言。花溪也已渐渐地习惯。她顺着玄清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前面的殿宇之前,有一人似乎滚来滚去,而旁边的众人皆在拼命地将其搀扶起来。
几分钟后,花溪也凑到了跟前。望着在中间席地而坐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半天,才喃喃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