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女子眼泪似不要钱的珍珠般颗颗滴入水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闻听此言,她缓缓睁开朦胧的泪眼,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站立在旁的花溪。奇怪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花溪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她手中的浴巾也跟着滑进了浴桶里。眼疾手快地拾起后,花溪眯着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西陵人?”
女子用玉臂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抽泣着道:“我们西陵的女子命苦,感同身受,断不会问出这番话。”
见伪装被揭开,花溪吸了吸鼻子,缓缓道:“我是侠士,来救你们的。”
听了花溪的话,女子连连摇头,伸出手来,攥着花溪的手腕,含着泪道:“没用的,这魔头已经在我们西陵盘踞了几百年之久,我们走不能走,只能留在这里受他磋磨。”
提到这里,花溪就忍不住道:“既然结婚就必须要如此,不结婚不就好了?”
女子哭得更凶了。
花溪一边替其拍着背部,一边轻声安慰道:“别哭,别哭。莫怕。”
女子缓了一口气后,才道:“若是不结婚,生下的孩子便会被摔死。长此以往,我们西陵就绝后了。所以即使蒙受如此大的屈辱,所有人还是愿意为了延续香火而妥协。”
花溪的手慢慢地移到新娘的手腕处,本想替她把把脉,须臾,她随即震惊地看向女子的小腹,半晌才道:“你怀孕了?”
女子含泪道:“嗯。”
花溪的脑袋都感觉嗡嗡嗡地炸裂了,她实在想不通。吸金那人莫不是有病?喜欢人妻和孕妇?
不过想起那些被活活扔下深渊里的人,花溪也就能想通了。有些人不能用正常逻辑去推理。
女子将头埋到自己的胸前,低声啜泣道:“阿牛哥还在他们手里。呜呜呜…!我不想,真的不想!”
花溪虽然没有体会过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她也能理解女子心里的苦楚,怎么选都是错,怎么选都是无尽的深渊!
“里面怎么了?”
帘后突然传来魔女的声音,许是新娘的哭声惊动了在外守着的她们。
花溪连忙直了直腰身,面对走进来的魔女低声回道:“新娘子有些激动。”
魔女看了看花溪,又看了看裸露着半个身子的新娘,冷声道:“快点,大王在外面都等急了!”
“欸,是,这就好,马上!”花溪一面答应着,一面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绫罗绸缎。手忙脚乱地忙活着。
魔女们见状,出去了。
花溪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慢慢地为新娘擦身,然后上衣,上妆。看着镜中的人,花溪有些惆怅,记得在花谷里时,自己也曾这样装扮过。不知不觉,嘴角就露出了笑容来。
新娘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花溪,没来由地道:“姑娘可有喜欢的人?”
花溪手一紧,本欲给新娘束发的梳子一扯,扯得新娘直喊痛。她连忙放下梳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新娘用手揽了揽自己的头发,笑着道:“无妨,反正也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花溪凝了凝眸,心里为这新娘感到酸涩。她道:“你放心,今日我必定铲除了这魔头,从今以后,西陵的百姓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对于花溪的话,新娘明显是不相信的。
自从这魔头来到此处,国中的人,包括达官贵人,国主皇裔,不知请了多少得道高人,名人术士,却都拿其没有办法。统统被投进了万人坑里,做了这魔头的运气肥料。
对此,她苦笑着道:“姑娘,若是打不过就赶紧跑吧!”
花溪用手拢了拢新娘的发丝,镇定地道:“不会的,跑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喜服是用金线密织的凤袍,红色的蜀锦摸起来光滑如玉,色彩鲜艳,尤其是那只金色的凤凰,绣得栩栩如生。花溪为其系好衣带后,又将盖头重新为其盖上。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铿锵的足音,踏得地面都跟着颤抖。
花溪闻声看去,只见一袭金黄色衣服的吸金已经走了进来,撩开华丽的珠玉,直接略过她牵起了新娘的手,语气寒凉道:“磨磨唧唧的,你的新郎都等急了。”
一看花溪还站在一旁,吸金怒道:“愣什么愣,信不信我踹你!”
闻言,花溪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就在她打算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阵,飞速地旋转着。让她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奈之下她只好用手扶了扶门框,才渐渐好一些。门被人打开,她一抬眼就看到素玉和韩越两个人,四只手托着一个狼狈的男人走进来。
那男人一脸的生无可恋,表情和新娘是一模一样的。
三个人交换了一番眼神后,素玉和韩越托着那人从花溪的眼前经过。花溪走出房门后,缓缓将门带上,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守门的魔女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花溪一阵错愕,须臾她挠着头笑着道:“大王还没有给赏钱呢!”
两个魔女互相推了推胳膊,眉来眼去,随后笑着道:“就你是个机灵的。”
每次魔王吸完新娘的运气之后,心情总是格外得好,给的赏赐也是顶好的。这不,她们这次托了关系才能来做这份差事。于是魔女们朝花溪摆了摆手道:“那你与我们站在这一边吧!”
“好。”花溪应道,随后走了过去。
谁知,她刚一站定,两个魔女就迫不及待地趴在门扇上听里面的动静。
花溪:“………?”
许是目光太过惹人注目,魔女回头见花溪一副呆头鹅的模样,遂拽了拽她的衣袖,道:“里面可精彩了!不听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