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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疑团解开

第二天上午10:00,钟茗被通知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进门时,正好碰到老勤出门。他朝钟茗挤眉弄眼,逗得钟茗不得不憋住笑容。他调整好状态走了进去,只见父亲站在窗边向外看,温暖的阳光洒进落地窗,将父亲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父亲。”钟茗喊道。在公众场合,钟茗总是称呼父亲为“钟董”,这次私密见面,钟茗才斗胆称呼他为“父亲”。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一个疏离的形象。小时候,父亲忙于工作,钟茗就极少见到他。自从母亲失踪,后妈进门,父亲更是将极少的家庭时间用在了新家庭与弟弟身上。

对待钟茗,父亲总是淡淡的,既没有完全忽视,也没有明显的宠爱,让其他人都摸不清他的态度。这次进入公司前,父亲也是以集团主理人的身份与钟茗进行了一次正式谈话,公事公办,仿佛上级下级,内容与所谓父爱毫无关系。

父亲听到钟茗的声音,他扭过头,招呼他坐下。“这次去圣彼得堡,辛苦了。我听说你跟歹徒当街搏斗,受伤了吗?”

钟茗没想到父亲第一句话是在关心自己,他愣了一秒,急忙回答:“没什么大碍。”

父亲点点头,面露欣慰之色:“整件事情我都听张勤讲了。你作为新人,懂得在细微之处发现细节、争取机会、临危不乱,身手竟然也不错,我原来都没有看出来。这几年你真是长大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说罢,他凝望着钟茗的脸,缓缓地说:“你这股劲头,像年轻时的我,不过要说长相,更像你的妈妈。”

不等钟茗给出反应,父亲继续徐徐地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干净的人,她思想干净,心灵干净,笑容也干净。我去大学的第一天,看到她站在一棵翠绿的松树下,一袭白裙,长发飘飘,我从没见过这么纯洁高雅的女孩子,瞬间就什么事都忘了。后来我知道她叫于白,名如其人,清清白白……”

在父亲的讲述中,钟茗才知道,在父亲第一眼看到母亲起,就疯狂地爱上了她。但是碍于身份悬殊,他只能默默将这份感情守在心底。谁知母亲看出了他的心思,不顾世俗眼光,与父亲走到了一起。

“当时除了我,还有很多优秀的男同学在追求她,但是她却选择了我。“父亲骄傲地微笑着,继续说:”婚后我们很幸福,很快就有了你。可是毫无预兆的,她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准确地说,是一封遗。信中说她自己罹患很严重的抑郁症,无法自愈,也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治愈,她选择离开,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

父亲的眼角有了泪花,他说:“我用尽全力去找她,找了整整两年,但是毫无所获,我不得不怀疑,她已经离开了人间。你母亲是个干净的人,人世间不适合她,她应该在天堂。”

父亲抬起头看向钟茗:“我对你的母亲,是有亏欠的。我当时一心想着在事业上做出成绩,忽略了你母亲的感受。你和你母亲长得太像了,尤其是这一双眼睛,每每看到你,我就不由地想起了她"

钟茗呆住了,不仅因为他终于知道了母亲失踪的实情,而且他确信了另一件事——父亲是爱着母亲的,而父亲对自己的疏远,则是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母亲,而不是不爱自己的表现。钟茗早已干涸封闭的心,涌起了一股暖流,这种奇妙的温暖流遍了全身,滋润了他。

钟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憨厚地笑了笑,终于敢抬起眼睛细细端详着父亲的脸。只见父亲沐浴在一片阳光下,曾经威严的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神采。他突然觉得,父亲老了。

这次会面,父子俩促膝长谈。父亲交给钟茗一个任务,ahg集团给的订单数量庞大,单靠市场部已经吃不下,毕竟大家还有其他贸易工作。考虑到钟茗本人与米哈伊尔的交情,父亲要他在东北区域外贸公司的框架下,单独成立大客户服务部,成员从市场部拨一部分过来,不够的从社会上再新招一批,组建团队,专门负责ahg集团的合作事宜。

“ahg只是你们的第一步,我希望你们手中的大客户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当规模做起来,你就可以负责一个分公司的运营了。到时候,我会公开你的身份,把你推出去。”父亲语重心长地对钟茗说。

钟茗知道,这次调整,让自己与老勤成了平级。作为新人,这个提拔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但是自己在俄罗斯成绩瞩目,也算名正言顺。

他重重点头,说:“您放心,我会办好。”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走了。

安居园公墓。

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钟茗晕晕乎乎的,心中萦绕多年的疑团解开,同时又被委以重任,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父亲体谅他出差劳顿,给了5天假,修整一下。钟茗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去哪里。想了半天,他觉得这里是自己最应该来的地方。

钟茗又来看母亲了。自从母亲失踪后,音讯全无,钟家搜寻未果,只能接受母亲离世的推论,于是在这里安置了她的衣冠冢。

钟茗不愿相信母

亲已经去世,但这里貌似是与她关联最大的地方。于是从小到大,只要钟茗想母亲了,就会来这里呆一会。

头顶青松,脚踩沃土,清脆的鸟叫声忽远忽近,母亲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面前。经历了刚才和父亲的谈话,钟茗在这里有了新的感受。

他盯着墓碑上那张模糊的照片,轻轻地说:“妈妈,我来看您了。”

突然,钟茗又感到有些异样,他的目光越过墓碑看向远方,只见远处的松林深处站着一个人。

此时已是傍晚,光线开始昏暗,钟茗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顶鸭舌帽他是认识的,这是他在圣彼得堡遇到的神秘大叔!猛然间,他回想起自己在去俄罗斯的飞机上,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个神秘大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在跟踪自己?他是谁?是不是钟飞的人?钟茗开始紧张,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心中的愤怒也逐渐烧。他跨步向前,朝松林奔去。

神秘大叔看到钟茗发现了他,一闪身躲到了树后。待钟茗跑近,早已不见了身影。他在松林里到处搜寻,毫无成果。“你究竟是谁!”钟茗忍不住大喊。除了被惊起的鸟儿和萧萧的风声,他没有收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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