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莲城西南千里外有一处方圆数十万里的黑泽,人烟罕至,在这黑泽之中有一座享有天下第一峰之美称的落仙山,高有万丈,实至名归。寻常人家仅是站在黑泽边缘,便能瞧见这座山,可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落仙山山顶有一条精铁锁链做成的索桥直通云雾之中,在那云雾之中有有一汪碧色水泽,泽上有仙宫。
落仙水榭便是一山一宫,山是落仙山,宫是云梦宫。
当木子看到空中云雾中那若影若现的宫殿时,他震惊得呆立当场,本以为月山宗那好似仙人探月般的山峰便已是修炼者所居的环境的极致,可与眼前这等景象比起来显然不值一提。
换做是两年以前的他,此刻肯定是先不管其他,去那仙殿里瞧瞧才是正事。可在寻回记忆前后,几次经历生死一线的状况让他突然想起了铁老头的一句话,“不管活着是否有意思,能活下去便很好。”
能活下去便很好。这句话与木子当初木子离开冻寒山脉的目的背道而驰,想当初他离开寒山时便是一心想让今后的生活过得有趣些,可几番周折,每一次都要和死亡打交道,他有些害怕,害怕以后根本不会有那些在他想象中存在的有趣生活,害怕不曾拥有那样的生活便会悄悄的死去,所以他要想办法努力的活下去。而现在摆在眼前的最大威胁便是那日见到的负匣男子,他敢肯定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定与那人有关,可那人明知道自己修习了噬人魂魄的害人功法,可为什么不当场杀他?又为什么带他来到了这里?
木子心头似有一团云雾在萦绕,云雾中有一道身影,那便是李道一,既让他看不清,更让他看不透。
“还是先摸清楚状况在说吧,万一撕破脸,至少也应该知道往哪里逃才是。”
木子顺着雅致小道向庭院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怀中又是一阵乱蹿。
这小东西为何就不能消停会?木子苦笑。
刚才在屋内前后几次想甩开雪鼠,可不管他如何动作,那小东西始终都能先一步站立在他必经之路上,可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不管走到哪,这小东西始终吱吱叫个没玩没了,声音还越叫越大。
本来他就打算偷偷先摸清楚状况,只要有机会便一走了之的,可身旁黏上个这么怪异的小东西,不仅让他心神不安不说,简直是在对此地主人宣告他木子正要逃跑,就好比一位正要作案的偷儿身后整日跟着只恶犬,最可气的是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木子无奈,只得将短刀从刀鞘中抽出半截,哄着小东西钻入怀中,任由它去啃食刀刃,任由它随意留着口水,只求他消停一会儿。
木子拉开衣衫朝怀中看了一眼,见那小东西一阵乱串后,此时已是缩成一团,不由得疑心大起。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两人,一人仙风道骨,一人气度不凡。
正是莲城城主和李道一。
两人一路交谈,与木子插肩而过,前者对木子和善的笑了笑,后者恶狠狠的横了木子一眼。
有些做贼心虚的木子缩了缩脑袋,微微低下了头,却现怀中白鼠竟也是同样动作,那神情与他竟有九分相似。
木子低声道:“原来你也怕他啊?”说着,便由不得跟在了李道一身后。此时他身背包裹,显然有意离去。可既然被当面撞见了,他决定把话说开了,总好过一惊一乍的,心中总是惦记。
“月山宗之事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至于如何处置便看贵宗如何决断了,毕竟月山宗离贵宗最近,我云山也不好插手。”
“月山宗窝藏邪逆之事,我们自当有所决断,定会给大家有个交代。”
李道一嘿嘿一笑,“既然那黑袍人是被我亲手诛杀,能否便算我还了你一个人情,从此两不相欠?”
“理当如此。”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院中石桌旁,两人纷纷落座,谈话还在继续。木子则候在一旁。
“凝血丹之事,黄兄,考虑的如何了?”李道一开口问道。
“如果真的如李兄所说,这南疆血衣教因这凝血丹而实力大涨的话,那我们便会立即着手,探究出这丹药成分,遏制其源头,方能截断祸根。”
“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此事并不是云山李道一所述,而是云山伏鸾峰掌座李道一与你落仙水榭丹院长老黄耀史所言。”
称谓的变更,立即使得此事的轻重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黄耀史直直的盯着李道一,严肃道:“黄某倒是可以亲自负责,只不过...”
“放心,此事我会叫楚小川挑几名精干弟子暗中进行,只要你们不说,我云山宗肯定不会透露半句。”
“黄某,在此先谢过李兄了。”
李道一将头朝道人凑近了些,小声道:“黄兄,咱两本就是私下见面,客气话便不多说了,就问你这丹院有没有驻颜美容的丹药送我几颗好回去讨好媳妇?”
黄耀史忍俊不禁,你堂堂西境第一剑师,终归还是有个降得住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