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臻呆呆的站着,也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整个大帐内只剩下了他和耶律齐。
“嗒嗒嗒”耶律齐围着他一圈又一圈的踱步,雪狐毛毯被春捺钵大人一脚踢开,羊皮靴子踩在土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耶律臻的耳朵,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耶律臻躬着背捂着头晃晃悠悠的道:“我怎么会陷入你的琴音之中,你明明没有带琴更不可能弹,不,不对。”
耶律臻想起了身边这个男人曾在首座上对着虎皮划了几下,自己和手下大将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恐慌。
他抬头一看,一道青色的古琴虚影在头顶浮现,见此,耶律臻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御气化形,你突破先天境啦?”
耶律齐手指微勾,那虚空中的琴弦便动了动,“我离先天境只差一线,若我能与太史慈一战,必然突破。”
耶律臻只觉头晕目眩,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脑袋问道:“你想做什么?”
春捺钵看着脚下的耶律臻正极力压抑痛楚,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手掌轻抹琴弦,耶律臻便安静了下来。
“我手中有族长密令,但真把你撤下来这大军估计也不服我,所以我需要你听我的,替我掌控大军。”
“你要我做台前傀儡,你在幕后操纵?”
“没错,这样一来你依旧是东征大帅,不损半分面子,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耶律齐整了整衣服,双眼如寒锋,淡淡的道:“太史慈当年杀我父帅,这次我要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终于,耶律臻在耶律齐强大的实力面前低下了头。
耶律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暗狼族霸业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为了报仇,他可以牺牲掉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生命。他转身出了大帐,顺手将那密令丢在了门外的篝火堆里,那密令在篝火的烧下渐渐摊开扭曲,上面,没有半个字。
次日清晨,暗狼军士卒被各营将军紧急的催促声吵醒,“快快快!赶紧起来,今日大帅要整顿军风。”
士兵们嘴上牢骚不断的披甲执锐,饥肠辘辘的排成阵列。主帅帐内,一干大将也不知耶律臻今天抽了什么风,突然搞什么军风军纪,昨天喝的大酒现在都没咋醒呢。
有个现在还迷迷糊糊的郎将,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问道:“大帅,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十年前的靡暝骑兵,战力或许与我们在仲伯之间,若是只敢躲在城墙里的怂包软蛋,我们还是比之要强上三分的。若是野战相遇,末将愿做先锋将其击溃。”
“我们的目标不是靡暝骑兵,而是太史慈的宿卫虎骑。若是我军与虎骑相遇,将军也愿作先锋否?”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耶律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这,这。”
看着结巴了的大将,耶律齐脸上露出了鄙夷,“只知道软柿子捏算什么本事。我暗狼族要打,那就得找最硬的骨头啃!大帅,您说呢?”
耶律齐给了首座上的耶律臻一个明示,耶律臻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派出斥候,日夜不停搜索敌军情报,以地毯式搜捕。十五万人,压也能压死太史慈,到时候攻下辽阳城,光复霸业指日可待!”
一干大将皆躬身道:“诺!”
少时,暗狼军派出上千名斥候,每组斥候以五十人一旅为单位,向东撒网式铺开。
时近黄昏,宿卫虎骑大帐,乌无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接过杜超递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大帅,有些反常啊,我今天已经杀了七波眼睛了,这严密程度和之前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太史慈听完眉头紧皱,问道:“七波人马?你杀了多少人?”
“没多少,两百来个吧。”
“你可知据呼尔孛包围的一支斥候交代,每一队是以旅为单位的,按道理说会有三百五十人。你才杀了两百多?”
太史慈思索片刻,当即下令:“全军拔营,我们暴露了!”
“如今之计无非要么重新找个地方潜伏伺机歼灭,要么趁着夜色袭营。若退,又能退到何处?”太史慈一拳猛砸沙盘,“虎骑只许进不许退,传本帅号令,今夜袭营!”
“诺!”乌无获和杜超躬身退下。
太史慈亲卫也进帐收拾兵件和沙盘。
他负手而立,静静沉思,‘事出反常必有妖,暗狼军行事风格突变,莫非掌权者换了个人?’
太史慈经验老道,一眼便察觉了根本原因,但他不知此人是谁,只能猜测其性格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