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将要到前厅时,恰好遇到从外边匆匆过来的陈管事。
陈管事是陈妈妈的儿子。
庄子上的人都在陈妈妈手下讨生活,对她儿子自然也是捧着敬着,见了面惯要恭称一声陈管事。
陈管事名陈平,长得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他唇下有一颗黑色大痦子,配上他那瘦长的脸型,怎么看怎么尖刻。
陈妈妈早年丧夫,将这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原本想将儿子留在主家奔个前程,无奈陈平烂泥扶不上墙,整天不想着上进,却惦记着庄子上的姑娘,硬是赖在这里不肯挪步。
这人花花肠子多,往日里没少占姑娘们的便宜。众人念着县官不如现管,看在陈妈妈的面上,也都咬牙忍了。
陈平也有分寸,多数情况下也只是嘴上花花,太过分的事情却不敢做。
然而,前些时日,也不知怎的,陈平突然盯上了云莺。
不仅对原身说些调戏调情之语,甚至还动起了手脚。
原身是个胆小怯懦的姑娘,被人调戏了也不敢骂回去,可陈平还要摸她的脸,她怒极惧极,条件反射甩了陈平一巴掌。
这一巴掌就打出事儿来了,陈平直接翻了脸。
这之后,不仅陈妈妈将原主叫过去,寻别的由头将她训斥敲打一顿。
陈平更是借着陈妈妈的手,每每将差的、烂的、坏的东西分给原主,让原主吃喝都得战战兢兢。
甚至更恶心些,他还差人偷偷在原主房中放蛇鼠虫蚁。
原主就是被这些肮脏手段吓的高烧,可就在她缠绵病榻之际,治病的药材还被掉包克扣。
这才导致云莺反复高热,直接没了性命。
在云莺穿过来后,陈妈妈见云莺差点没了性命,也是被唬了一跳,这之后再不敢纵容陈平胡闹,云莺这才抓紧机会,将这具身体养回了三分。
不说这些远的,只说虽然云莺与陈平的龃龉根本没闹到明面上,但庄子上的姑娘都是闯过一个个关卡才被收进来的,她们眼明心亮的很。
再有陈平确实不是个好东西,那段时间看云莺的眼神也不对味儿,众人稍微琢磨下,就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候碰见陈平,诸位姑娘都忍不住看向云莺。
她们也可怜云莺得罪了这混账,之后陈妈妈怕她得势了报复他们母子,怕是轻易不会让云莺出头——换句话说,今天府里选人,云莺大概率就是来陪跑的。
但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
毕竟云莺再是得罪人,可她还有一张脸。
若说这庄子上的姑娘们容貌都出挑,那云莺在其中也绝对是最最出挑的那一波。再加上她大病初愈,身上更添几分纤弱,便愈发出尘的宛若天外飞仙。
见状,姑娘们眸中的可怜之色越发收敛起来。
她们和云莺可是竞争关系,云莺没了可能,她们被选中的几率才更大。
念及王府中的泼天富贵,姑娘们的心更火热了。一时间,她们也无暇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只与陈平微颔首,便继续朝花厅走去。
云莺没认出眼前的男人是陈平,但雀儿挽着她胳膊的手陡然一紧,她便也意识到什么。
云莺抬眼看去,就见那陈平并未看她,却是看往她身后某个方向。
云莺心一动,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就在此时,身后似有人踉跄了一下,径直扑到云莺后背来。
那人来势太猛,力气太大,云莺措不及防之下被推了一个趔趄,整个人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往假山石上扑。
“哎呀。”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