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有些奇怪,早上上学的时候不还是高高兴兴的吗,还跟她说,保准考个好成绩回来让自己的娘高兴高兴,整天早起晚睡的伺候学生也不容易,这怎么看着脸色不对呢?
顾昉洗了手,就帮着把饭菜端到饭桌上,顾母拉着他问:“顾昉,你这是怎么了?考的不理想吗?”
顾昉有些难过的说:“娘,当初您就不应该让欢颜跟着我,欢颜那么厉害,考的分数都很高,比我高很多,我这个当长辈的实在是没有面子,老师同学都笑话我。”
顾母哦了一声,问他:“那你不是说,你题目做的很好,感觉能考个高分数吗?”
顾昉长叹一声,说:“题目我是会做啊,可是算数的时候我算错了啊,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会做的,偏偏我就做不对,真是愁人!”
顾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我估计,你一定是因为粗心丢了很多分吧?”
顾昉点头,顾母就说:“你这个毛病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你说让你改,你总是不在意,顾昉,人要养成一个好习惯,要付出很多,但是,坏毛病都不用学,稍微一放纵就能有,你们现在呀,检验学习成果,想要升到更高一级的学校,考试就是唯一的办法,你说,你要平时都学会了,就是因为粗心大意,考试的时候这里丢一点分,那里丢一点分,结果到最后,分数考的很低,你冤不冤?”
当然是冤啊,又不是不会,明明会,却因为自己的不细心丢了分,还有什
么比这个更冤的呢?
看顾昉有些意动,顾母就说:“你也不说什么欢颜让你没面子,人家欢颜比你小好几岁呢,看看人家是个什么学习态度,哦,对了,欢颜需要学习的东西比你多那么多,人家考的比你还要好,你说,你就不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你自己吗?”
确实应该反思啊,顾昉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要怎么把这个粗心的毛病给改了。
小麦种好了之后,开始收地瓜。
顾母已经把地里的庄稼都给了顾明,顾明带着惠冬梅,每天忙的不得了,他们家的顾柏就整天跟着顾母在家里,顾昉跟顾欢颜放学回家也帮着看看孩子,等到地里的地瓜切成干,晒干了收起来之后,天气愈发的冷了。
顾欢颜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背着包赶紧进了房间里。
其实房间里也不是多么的暖和,这个时候,又没有到需要烧炕的时候,房间里也不是很暖和。
顾母天气凉了之后,又有些咳嗽,顾大夫调整了方子,让顾母坚持吃下去,现在,顾家这个小小的院落里,经常飘荡着中药的味道。
顾母正在房间里给顾欢颜做棉袄棉裤呢,看到顾欢颜进来,笑着说:“你小姑给你寄过来两间厚外套,你穿穿看看大小怎么样。”
顾孜在京城,能买到很多好看的衣服,顾欢颜觉得,现在三叔顾时应该是挣了不少钱,自从顾孜去了京城之后,已经往回寄了好几个包裹,里面甚至还有几块样式比较时髦的手表,顾时在信
里交代顾母,这些都是给家里人的,让顾母给分一分,顾母可不敢把这样贵重的东西让顾昉跟顾欢颜带着,除了二叔的那一块,其余的都收了起来。
顾昉已经在吃点心了,天气凉了,可以从京城往回寄点心,顾母很喜欢吃京城一家老字号做的点心,顾时就给寄了两盒。
一件红底白花条绒的外套,中规中矩的样式,吊着里子,穿在身上比现在身上这一件顾母自己做的粗布的外套要暖和很多,裤子则是一条厚帆布的,松紧带的裤腰,长短穿着也挺合适。
顾母给顾欢颜换上新衣服之后,仔细的打量了,点了点头,说:“你小姑去了之后,买的衣服样式大小就都合适了,原来你三叔给你们寄回来的那些衣服,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小的直接不能穿,大了的呢,等到穿着合适的时候,季节又不行了,也不知道你三叔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会给你们选个合适的衣服的号码。”
顾昉笑着说:“娘,我三哥的聪明劲都用到学习上了,你还能指望他啥都很厉害吗?”
顾母把快要做好的棉袄棉裤收起来,对顾昉说:“你要有你三哥一半的学习能力,我也就放心了,你说你这孩子,聪明劲也不是没有,就是没有用到学习上,顾昉,我可是很严肃的跟你说啊,你大侄子侄女跟你一个年纪,别到时候他们都考上了初中,你考不上,还得在复习一年。”
顾昉仿佛听到什么奇耻大辱的话一般,皱着眉头说:“娘,您这
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您跟我爹,我可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就遗传到你们的,我还能考不上一个初中吗?”
顾母低着头整理自己的针线笸箩,听到顾昉的话,头也没抬的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你前面的哥哥姐姐们都厉害,你下面的侄子侄女们也厉害,你就一定很厉害吗?你们老师跟我说了,顾昉啊,就是个属破车子的,修一修就能走,不修呀,就趴窝里不动弹。”
顾昉噘着嘴,不高兴的说:“什么破车子,我们老师就是喜欢这样醋
溜人。”
看到顾欢颜放下包之后就开始在炕桌上铺毡布,铺宣纸,顾昉凑过去,笑嘻嘻的说:“欢颜啊,你每天都做这些事情,不觉得乏味吗?”
顾欢颜顾自得忙着手里的事情,不在意的说:“不乏味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看我现在,毛笔字写的很好了吧,这就是进步,这些进步就是我做这些事情的动力。”
顾昉有些不理解,但是他是个非常会自己给自己调节情绪的人,既然理解不了,那就不去理解了。
顾昉跟顾欢颜每天照常是上学,放学,写作业,顾母呢,除了照顾她好两个孩子,就是照顾她自己的身体,还有收拾家里的东西,虽然顾父想要在天冷之前就把房子收拾好,顾母却觉得,还是等过了年再搬家,这个地方,顾母住了几十年,冷不丁的要离开,顾母却是有些舍不得。
顾父又回来两回,回来跟父母背着两个孩子说修房子的事情,还说顾
昭的事情。
顾昭已经掌握了郑秋意出轨的证据,但是他一直隐忍不发,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其实不是很看重他自己的面子,经历过生死的人,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但是他不忍心看着两个孩子因为他们妈妈的缘故而收人非议,小小年纪就要经历那些不堪的事情。
顾昭也在关注修房子的事情,听说顾母想在明年开春之后搬家,顾昭出了一次任务之后,就一直在驻地负责新兵训练。
顾征现在是四年级的学生,他虽然个子跟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高,可他年纪实在是小,顾松呢,是育红班的孩子,顾昭打算明年让他去读一年级,两个孩子很听话,每天早早的起来,扎马步,打拳,顾昭对他们两个的拳法挺感兴趣,带着他们去训练场跟他带着的兵笔试过,顾松大概是年纪小,并不是多么的突出,顾征却能在体能训练的一些科目上,打败一些训练过一个多月的新兵。
顾征跟顾松每天要坐家属院的车去学校,中午在学校吃一顿午饭,然后下午放学再回来,郑秋意是一年级的老师,他们学校传达室有个电话,有时候,会有家长或者是学校老师的亲戚打电话过来。
那次郑家给郑秋意打电话过来,让郑秋意给寄钱回去,郑秋意手里已经没钱,她过来时间短跟同事之间也不熟悉,顾昭那边呢,已经言明,再不会给她多余的钱让她去养活娘家,所以,郑秋意挂了电话之后,就站在学校门口那边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