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京师繁华异常。
巨大的人口,形成了巨大的市场,南来北往的货物都在这里聚集,达官贵人通宵达旦的殷宴更是常事,青楼酒家四处林立。
在这么一处青楼中,就有几个年轻的官员,放浪形骸,哈哈大笑着。
“这次可真是多谢张兄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完成乾度兄的嘱托呢,我敬张兄一杯。”倪元璐举起酒杯,朝着张鼎延敬去。
他刚刚出典江西乡试回来,便顺路拜会了下张溥,张溥便拜托了他一件事情,找个机会更皇帝做做对,弄出些响动来。
倪元璐只是编修,没什么职权,不过好在好友王铎的老乡张鼎延是兵科给事中,正好有所作为。
今天这场宴会,就是感谢张鼎延的帮助,顺便叙叙旧,大家都是同年,本身关系就亲近,如今开始步入朝政,更是需要奥援。
张鼎延也是酒到杯干,一口干掉杯中酒,搂着旁边的姑娘,哈哈笑道:“无妨,乾度兄我也敬仰异常,那篇《五人墓碑记》真是字字珠玑,让人听之落泪。能帮上乾度兄的忙,我之幸事。”
“对对对,大家都是读人,相互援引帮助乃是常事,乃是常事!”黄道周和王铎也说起来,席间气氛十分热
烈。
在座的都是进士出身,采不凡,吟诗作对,杯来你往下,很快就喝高了,双眼迷离间,张鼎延有些不解的问倪元璐。
“汝玉兄,不知乾度兄为何要驳。”说到这,他打了个酒嗝,跳过了一个词:“的面子,我观今上,为人狠厉,比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倪元璐神秘一笑,问道:“你可听说过‘复社’之名?”
“复社?不曾听闻?”张鼎延摇摇头,就连王铎也好奇,这复社有什么名堂,能让倪元璐这个表情。
“复社是张溥兄仿东林而建,虽然容纳了各地学社,名字广有流传,但依然不甚显赫,故而乾度兄的意思是,闹出些响动,让复社之名,响彻天下。”倪元璐凑过头来,低声说道。
“如今封驳皇帝之诏,便是我们的第一步。”
“哈,即是这样,那要不要我再加把力,来个三次封驳!!!”张鼎延大包大揽道。
所谓事不过三,三次封驳,那就说明和皇帝撕破脸了,说不死不休谈不上,但影响绝对是轰动的,要不内阁辞职,要不六科给事中集体辞职,绝无其他。
“张兄,慎言!”听了他的话,王铎心中一惊,使劲拉了自己老乡一把。
“张兄不可!”
倪元璐也是被吓的瞬间酒醒,阻止道。
三次封驳诏,影响大是大了,但波及面太广,毕竟在天津整合水师,不是什么乱命,而是正常的行政工作,组多就是名字出格一点,但也不算什么。
这种情况下三次封驳诏,臣自己就团结不起来,到时候皇帝震怒之下,无法对抗,六科给事中都得丢官,那背后推动此事的复社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
到时候就不是声明天下,而是人人喊打了。
张鼎延也自知失言,打了个哈哈,叫嚷着喝酒喝酒,算是将这一茬揭过去了。不过喝着喝着,他们又聊到这里去了,确切的说,是张鼎延又问起来。
“那不知汝玉兄,尔等复社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
倪元璐眉头一皱,不想回答,但想到对方才帮了自己的忙,直接拒绝不太好,便打算透露点点苗头给对方。
“张兄不急,带春闱之后,士子云集京师,你在看我倪元璐的手笔。”倪元璐哈哈笑道。
“哦,原来如此,汝玉兄,若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定不要吝啬。”张鼎延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