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倾城丢了酒杯冲进了南衣怀里,每日的悬心,今日优胜的烦躁焦虑,都瞬间被安抚住了,“我想你了”倾城声音哑哑的思念滚过胸腔,冲破了喉咙。
“对不起,是臣来迟了”,嗅着倾城发丝的味道,一扫多日的疲惫。南衣紧了紧手臂,像是要把倾城揉进自己的骨血,虽知众目睽睽,虽知于理不合,虽知不该,但舍不得放手。
倾城想整只缩进南衣怀中,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便觉心安。
月璃长舒一口气,同倾城一样安心了,从疾风入营到生辰宴,虽无人提及但都在盼着南衣归来,尤其是倾城,这南衣陪在她身边十余年,今天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能少了那个与她患难与共的伴生夫婿呢。月璃心里泛酸,却也明白这十几年的陪伴是谁也无法超越的。
“好了,王爷,大家看着呢”南衣扯了扯倾城的衣衫。
“本王不怕看”倾城整张脸埋进了南衣怀里。
“王爷要抱回去抱别耽误臣喝酒啊”,南宫默赶紧站出来给倾城解围,这王爷难得的小女儿情态被大军看了去,怕是没脸见人,才不敢抬头。
“喝喝喝,本王军营里怎么有你这么个贪嘴的鬼”。
“呦,生气啦,回到寝帐抱嘛”,南宫默做了一个双手抱胸的动作,“今天你可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还不忘冲倾城挑挑眉,惹得在场的人哄笑。
倾城抓起桌上的兔子腿砸了过去“闭嘴,本王从来都不是小孩子”。
南宫默跃起接住“臣谢王爷赏”。
“滚”倾城牵着南衣往上位走去。
“得令”南宫默带着众人归座。
南衣拍了拍月璃的肩“小璃又瘦了,辛苦你了”。
“兄长,四处奔波才是辛苦,我有王爷照顾,哪用我操劳”。
南衣取下身后的包袱,拿出个油纸包“三日前买的,临近边关做这些吃食的便少了,好在冬日里还算放得住,回去热来吃”。
月璃将纸包打开,里面尽是各色的糖油果子,不仅湿了眼眶,别说整个大军也是王爷抄了兽人大营后才吃上粮食,单说南衣是如何日夜兼程才能在王爷生辰之日赶回来,却竟还没忘了他这馋猫一样的嘴,“南衣……”月璃不免哽咽。
南衣推了推爱哭得小公子,耳语道“都是王爷的人,不必如此”。眼见月璃不仅眼眶红了连耳尖也红了。
心情大好的倾城与众将把酒言欢,篝火旁不知从哪弄来了二十多个年轻俊美的年男子跳起了舞。看着他们不甚纯熟的舞姿,想来是刚练习不久,那就不是南宫大将军夹带的私货,怕是南宫默在大军里挑的,刚排练出来,也不知把这些俊俏小哥送来从军的父母都是怎么想的,如果说无心,倾城是不信的,这些人是真不懂何为深宅大院,一旦有一天回到帝都,这些伺候过女将军的男孩便会随之入府,宅院深深他们拿什么跟那些有家室有才貌的贵族公子比。一生便这样蹉跎掉了,而且平民的男子是不配为贵族诞育子嗣的,想着倾城摇了摇头。人们总是有奢望,认为自己会是上天眷顾的那一个,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可却总不愿承认自己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一个。看着男孩子们卖力的表演,看着女将们流连的目光。算了,谁又不是求仁得仁呢?看看右手边的南衣,偎在左边的月璃自己若是这一生,只有这一夫一妾何其美哉,奈何自己又有多少身不由己。
在不知第几次端起酒杯,月璃终是没了忍住,按住倾城的手,低语道“王爷重伤初愈,还是不要再喝了吧”。
“王爷受伤了”南衣急道。
“岁寒山那一箭的旧疾复发,是那个人治好的”月璃指着是坐在不远处的凤游,南衣寻着方向望过去,呼吸不由一滞,因着心思全在倾城身上,他竟没发现校场上坐着这样一号人,白衣飘飘仙姿卓卓,尤其是那美如冠玉的脸倒让南衣感到几分危机感。许是感受到了南衣的目光,凤游也看向下他,并点头示意,南衣举起酒杯隔空敬了一下,二人便一饮而尽。南衣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只一眼深深的不安就笼上心头,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倾城被月璃按着杯子倒也不恼,只是端起杯子凑到他唇边,“那你替本王喝”,下面众将开始起哄,月璃无奈笑着,只能伸手去接,被倾城躲开,自己给他喂了下去,下面又是一阵哄闹。
直到子时众人方散去,偌大的校场,除了岗哨空无一人。只有南宫默坐在角落的火堆旁依旧饮着酒,她冷眼旁观着别人的生活。刚刚看到有的将领偷偷带个人回帐,若是去年这个时候,这群人里一定会有她的身影,而如今却全然没了这种心思。望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南宫默调了调,又添了些柴。
“将军,你喜欢云柯吗?”
“将军,云柯有些怕”
“将军你看,我穿红色好看吗?”
“将军要是能给你留个孩子该多好”
“将……军,记得,云柯好不好?”那个刚成年的孩子在自己怀里逝去的样子,仿佛就在刚刚,那是她唯一有过的夫君,却成了女皇的棋子,成了女皇扳倒东方大军的第一步,女皇下令杀了她所有的夫侍,哀嚎声如今还响彻在耳边,她守境十年连求个喜神果,要个孩子的机会都不曾有,他们就全部没了。南宫默仰起头狠灌了一口,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曾经她想给自己的夫君留个体面,让夫君留下南宫将军府第一个孩子,而如今刚成亲不足一月的夫君没了,将军府也没了,只剩她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月晗在她对面坐下,也倒了一杯,端起来撞了一下她的杯子,仰头喝下,两人相对无言却有酒,推杯换盏间,竟毫无语言交流,就这样一直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