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靡暝族人数还很少,祖地在草原东北部的一个小地方。靡暝族原先也是隶属于暗狼族麾下的一个小部落,他们当时为贵族们打铁,手艺相当不错。不过贵族们却戏称靡暝族为铁奴,而且给予了更严苛的剥削。靡暝族忍耐了很久,终于,族中出现了英雄,他的名字叫完颜阿骨打。他看着靡暝族忍受与奴隶相同的苛政,怒气冲天。于是他登高一呼,召集了三百壮士便开始起义。他们号称为铁军,三百骑手持双刀平铺在草原上,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镇压军,慢慢的越来越多人加入,起义的浪潮开始向外席卷。一路而下,定色布,征巴鲁格,镇阿达,伐特班达,最终草原东北皆平!到我义父那一代已是第八代,数十年的积累为我们提供了物质基础。一朝风云动,十年杀伐起!这才有了雄据大半草原的靡暝族。只是可惜呀!”
凡羽听得是心神激荡,心中不由神往当年,却听太史慈直呼可惜,连忙问道,“可惜在何处啊?”
太史慈放下卷,低头看着胡桃木桌子的细致纹路,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惜当初推翻恶人的人,最终又成为了恶人。”
这番话如同冬日冰水泼在了热血沸腾的凡羽身上,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过好在本帅花了无数心血,终于让草原有了一些改变。活囚和死囚的区别,便是本帅的主张。”太史慈神色颇为自豪。
“以后即使平民再成为奴隶,日子也不会太苦。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未来还有希望。你从奴隶之身变成一营都尉就是这个道理,本帅平生最得意的事不是攻破辽阳,也不是杀敌多少,而是本帅为这草原的可怜人找了条新的路。”
凡羽正视这个坐在大椅上的男人,心中的敬佩好似江海倾覆般难以止其蔓延。
太史慈是个怎样的人?他身居高位却不会瞧不起卑贱;他本可以安于享乐却要为芸芸众生谋条出路;他虽受人排挤却不屈不折仍然一心为公。
他的心是善良的,是有原则的。
这样的领袖其人格魅力不可阻挡,所以才有三万宿卫虎骑愿为大帅而死的悲壮!
正当太史慈仰着头,脑中正缅怀着过去时,凡羽默默的给他磕了三个头。
‘凡羽为天下人谢过大帅!’
太史慈还是被惊动了,他静静的看着凡羽磕完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再孤独。
这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凡羽侧卧于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何时能带领大军还天下一个太平。
他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睡去,在守卫森严的大账内,无人能听见他的梦呓。
‘那一夜,我梦见百万雄兵!’
次日,天空泛起濛濛薄雾,相河城内鼓声擂响,众军集合。
太史慈命军需处备好粮草,整顿兵甲马匹准备出发,后勤部呆在相河城随时调动物资持援大军。
随后太史慈扬起马鞭,高呼道,“出征!”
两万余兵马再度前行,不过此次乃是进入暗狼族腹地,其中危险不言而喻。
虎骑队伍连绵不绝,旗帜遮天,威势浩荡,一路疾行四百里,直达芒砀山。
全军驻扎于山脚下,其有幽泉自高而下,大军便以此为水源。
虎骑中军大帐内,太史慈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沙盘,暗狼族的兵力部署情况已经模糊了,因此沙盘上的旗帜显得有些稀疏。
“下一步该如何走?”太史慈的表情有些凝重,他轻轻把那杆黑色旗帜向西移了一些,但又觉得不妥。
“杜超,去把乌无获叫来。哦,还有凡羽也一并叫来吧。”
“诺!”
太史慈觉得还是稳妥为上,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周边敌情探查清楚。
很快两人便来到大帐,见到太史慈皆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行礼。“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起来。”太史慈眸子依旧盯着沙盘,“乌无获,你率两千骑往西八十里,探查敌军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