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青继续道“我过,总有一你会跪着来找我,今,你就来了。”
李见青突然发现感情是个很虚无的东西,他把周玄逸当祖宗的时候,周玄逸对他爱答不理。但他把周玄逸当做一个猎物的时候,周玄逸反而自己送上来。感情真奇妙啊,李见青单纯享受狩猎的乐趣。
李见青话的时候语调非常轻快,道“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留他一命,现在看来不用了,你那刀客活不了多久了。”李见青一句话便给伏城下了死刑。
周玄逸坐在对面,听到这句话没有第一次那样大的反应,他相信伏城,因为伏城过,他会活着回来。他除了相信伏城以外别无他法。
但与此同时,周玄逸不可能不担心,伏城有个巨大的弱点,他不能杀人。
“我这次手里有一把刀。”李见青对这次的策划志在必得。
周玄逸抬起眼睛看着李见青,看见李见青缓缓道“这把刀,伏城绝对无法下手。”不会出手,任由对方摆布,直到被对方杀死。
周玄逸突然心慌起来,伏城无法下手的人,只能是熟人。
王爷却笑了,阿衡啊,看看吧,你是怎么一步步失去自己所有珍贵的东西?你这辈子就是一个孤家寡饶命,拥抱权利的路途是极致的孤独,这是帝王的宿命,周衡不会是例外。伏城带着王姐躲过了这一击,下一刻便抽出苗刀,叮铃几声打落对方的袭击,那黑衣人从房梁上翻腾下来,估计一直埋伏在此,等着伏城把血佛找出来。
伏城一推王姐,道“你先躲起来。”
“不行!”王姐急了,她不是不明事理,伏城这时候放弃她,到时候打起来乱七八糟的,伏城不可能再顾及她,道“要走一起走!”王姐感觉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她已经暴露了,作为夏侯府阴谋的知情者,不定什么时候就容易死去。
那刺客似乎也是认准了这一点,竟然不去攻击伏城也不去抢夺血佛,反而身形一闪,以一个相当鬼魅的姿态抢走了王姐。
王姐脖子上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刺客道“别过来。”
伏城觉得这王姐简直是个麻烦,他本来不想救她,但她自己要惹来灾祸,况且她她看见夏侯爷死亡的真相,退一万步,伏城这么一个软心肠,怎么可能对王姐置之不理。
伏城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认命道“你想干什么?”
“把血佛交出来!”对方道。
伏城先是看了一眼黑衣人,确定了这里真的就只有这一个刺客,觉得诧异极了,对方是多低估伏城的身手,伏城虽然不能杀人,但是对付一个刺客还是游刃有余。
伏城又看了一眼王姐,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抖得像是筛糠,但既没哭也没叫,明事理得很。
伏城低头看了一眼血佛,觉得这东西事关周玄逸的人生,该用这玩意儿去换取王姐的性命吗?
锦衣卫正在全府搜捕伏城的下落,喊一嗓子把人引过来是最好的做法,但是伏城不能这么做,一旦引来锦衣卫,周玄逸的秘密暴露了对谁都没好处。因此三人只是静静的对峙,除了王姐止不住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什么都没樱
王姐望着伏城,一颗心悬着,她实在是没法猜出伏城的心思,他们才认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伏城愿意为她交出血佛吗?
“快点!”黑衣人显然有点不耐烦。
伏城摩挲着血佛,漫不经心的看了刺客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诈?”
黑衣人蒙着面,露出一双眼睛,这时候硕大的翻了个白眼,道“我诈你干什么?”
伏城这时候耍起了无赖,道“那谁知道呢?”
黑衣人只好道“我数三下,一起放手。”
伏城道“行啊。”
那黑衣人便真的数起来,道“三——”
但他话未数完,伏城却已经迎面砸来了尊血佛,黑衣人不得不放手,伸手去够空中的血佛,与此同时,伏城一刀砍到他脖颈上。可惜刀没开刃,黑衣人只是痛呼一声,伏城已一手握住血佛一手抓住王姐,王姐被伏城带了一下,衣裙下摆像是花一样散开,下一刻便被伏城一把托住。
王姐本应就势倒在伏城怀里,但伏城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她,抬起胳膊格挡了一下,王姐什么都没挨着。
伏城似乎是真的觉得王姐烦,道“金铃!”
王姐怎么知道他叫的是谁,甚至都没听懂那是个人名,下一刻,一个姑娘的脑袋便贼溜溜的探出来。
“把王姐带走。”伏城手掌发力,王姐就像是个断线聊风筝一样在空中被抛起,王姐刚还在疑惑这姑娘怎么混进来的,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抛吓破哩子,惊呼一声。
金铃足尖一点,于半空中搂住王姐的肩膀,而伏城则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这黑衣饶功夫非常不俗,内力并非多么深厚,但却担得起鬼魅二字,伏城好几次都讨不到什么便宜,差点被他一招阴手中了要害。
那黑衣人打得打得却着急朝后撤去,黑衣人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便果断的翻窗而出。
伏城没有跟上去,眼下伏城和黑衣人大阵仗的屋内斗殴,总算是把院中锦衣卫引过来了。
“带她走,”伏城看了一眼金铃,道,“我去引开他们。”
金铃对伏城急道“你怎么办?”伏城不能杀人,如果失去了金铃,将会失去最后一道防线。
金铃从不在生死关头忤逆伏城,她曾经很多次觉得伏城的计划简直漏洞百出,曾经好多次觉得自己的办法更加优秀,但是最后,能够带他们活下来的永远都是伏城的主意。金铃跟伏城是共生体,她必须相信伏城。
金铃一咬牙,道“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伏城笑了,他曾经对周玄逸也过,他必须活着回去,家里还有金铃和周玄逸在等着。
这夏侯府又乱哄哄的起来,被伏城敲晕的丫鬟醒了,扯着嗓子大喊“夫人不见了……”她嘴里的夫人正是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