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村的人一向都睡得很早,但今晚他们注定不眠,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做的就是庆贺。
村民们望着天魔山的方向,人人脸上都挂着微笑,这样的笑容已经阔别的太久了,他们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看到这块土地变得和平,但终于还是看到了。
很少有人会去过问这份惊喜背后的代价,但这里应该还有三个人知道。
铁匠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默默的望着远处冲天的火焰,人们都在笑就他一个人在沉默。
铁匠喃喃自语道:“宋大侠,你真的不该来,或许我以后都不会在铸刀了,每一把刀都是一个错误。”
铁匠轻轻的叹息着,转身朝着铁匠铺走去,他取下门口的牌子,毁了那些造铁的熔炉,看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世外山山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也望着天魔山大火的方向,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泪痕干了又湿,尽管如此她依然那么的美丽。
黄衫女子哽咽的说道:“该死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犯傻的女人,假如我们之间的种种能够提前,或许你不用死我也可以继续犯傻。”
说罢,黄衫女子用袖角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向着世外山的另一边走去。
天魔山寨门口,花中泪沉默伫立,任凭火焰和灰烬洗刷着自己迷乱的身躯,过了今夜这里的一切将不存在,所有的所有都只剩下了回忆。
花中泪从怀中取出天魔铁哨仍向天际,紧接着“嗖”的一声天狼撕裂般的声响划破长空,一道剑光化作无数流星冲向那只铁哨,“砰”的一声过后,火花又伴随着剑光慢慢熄灭消散。
花中泪喃喃低语道:“拥有杀人本事的人,就注定双手要染满鲜血,用自己的罪孽去拯救别人的安宁,多么愚蠢又多么残忍!”
说罢,花中泪无奈的笑了笑,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侠,然而他却在侠的路上越走越远,他有些后悔但没有退却。
一只长剑,两袖清风,形单影只的剑客,他是怎么来的就应该怎么离开,这里没有人会记住他,当然这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路过世外村门口,村民们也都安静的入睡了,小道上空无一人,微风从尽头处吹来撩拨着花中泪破烂的衣襟。
花中泪本不准备进去,但既然来了他应该进去看来,离开又何必向来时那般着急?
望着道路两旁的院落瓦舍,偶尔还有人家传来光亮,三两声婴儿的啼哭和老人家夜半的咳嗽,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
花中泪径直向着小道尽头走去,尽头处正是当初关押着项狮的祠堂,走到祠堂门口,立刻传来一阵浓烈又刺鼻的气味,那应该是什么东西腐烂所发出的恶臭。
花中泪推门而入,点亮祠堂中桌案上的灯火,目光洒向蜷缩在角落里项狮的尸体。
花中泪缓缓走上前去,望着已经腐烂的尸体摇了摇头说道:“人这幅皮囊的确没有多大的用处,连渺小的蝼蚁都能分食它。”
说话之际花中泪的目光再次落在项狮脖子处那道致命的伤疤,他应该发现了些什么,他皱起眉头露出惊讶之色。
突然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花中泪的鼻子里,很淡很淡的味道亦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花中泪能够闻到其中的端倪。
花中泪喃喃自语道:“女人总是喜欢出入在她们不应该出入的地方,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岂不知除了美色之外你们仿佛一无是处,而这份美色似乎在男人身上只能奏效一次。”
说罢,花中泪笑了笑。
端起灯盏走到项狮身旁,花中泪冷冷的说道:“走好!”
火焰慢慢吞噬着项狮的身体,慢慢将整个人都包围,慢慢的延伸至旁边的枯草和整座祠堂。
花中泪缓缓的向着远方走去,身后传来村民们惊恐的吼叫:“救火!救火!”
花中泪没有理会,笑了笑继续向着远方走去,慢慢的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