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来一碗!”任剑远叫道。伏城也没阻拦,道“好巧啊。”任剑远对伏城很亲切,两融一次在夏侯府,任剑远帮伏城走出过奇门遁甲阵,道“可不是吗?你干什么?”伏城听了一会儿,抓到了重点,道“哦,还衣服。”伏城此言一出,陆川柏脸直接给黑了,要是以往他根本听不出伏城话里有话,如今却能一下子明白了伏城的意思。
伏城看着这两人尴尬就觉得好笑,心想他跟周衡待了这么久,总算是学坏了,也不逗他俩了,道“顺便出来逛逛,买了壶酒。”伏城把腰间酒葫芦解下来,道“喝吗?杏花酒,白麓城少见,京都还挺多。”
“喝!”任剑远是个性情中人。伏城从桌子上拿了三个碗,倒邻三杯的时候任剑远一遮碗口,道“就咱俩,他不喝酒。”伏城动作一顿,看了陆川柏一眼,那眼神也挺明显的,大意就是
“不喝酒是男人吗?”陆总旗哼了一声,放下筷子道“你们慢慢喝,告辞。”任剑远端着酒,看着陆总旗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我好不容易哄好的,被你气跑了。”任剑远盯着陆总旗的背影看,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倒是一眯眼睛,笑得一副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像是千年老狐狸成了精。
伏城没接话,跟任剑远喝了两个来回。江湖儿女一壶酒都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了,两人喝了一会儿就觉得熟的跟上辈子的亲兄弟一样,话间也有点口无遮拦起来,伏城问道“你们这两这是干什么?”任剑远的话不应该跟旁人的,但他现在飞鱼服也还了,也就百无禁忌起来,两人喝的尽兴,一壶酒不够,喝完了就去旁边的酒馆里继续喝,一直喝到深夜。
第二任剑远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疼,一个劲儿的回想自己酒后有没有失态。
想到自己跟伏城聊了什么,只能在床边叹上一句“这可算完了。”任剑远拉着伏城先是絮絮叨叨的了很久陆总旗,这个人脾气臭,脸色差,除了挺聪明,但一点大格局都没有,简直是要气死人。
然后又他心眼好,他为人正直。伏城被迫听他念叨了一晚上陆总旗。然后又喝了一壶酒,了不少自己的事儿,到锦衣卫又到双刀会,什么底都透给伏城了。
任剑远揉了揉脑袋,这才想起来最后一壶酒不太对劲,应该里面加了药。
最后他稀里糊涂的跟伏城做了一个交易,想到这件事,任剑远才露出点笑意来,反正也不坏。
伏城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他上次到做到,真搬到了周衡旁边的厢房里住。
伏城打了个哈欠往回走,刚推开门就看到黑暗中坐着的周衡。周衡坐在自己床上,脸色不太好,他大病未愈脸色有点苍白。
周衡看到满身酒气的伏城眉头死死拧着。
“你去哪儿了?”周衡这人有占有欲,并且还不,伏城离开他眼皮子不过三个时辰而已,他就过来蹲人了。
伏城一愣,把买来的东西放下,道“出去喝酒了。”他知道这时候跟周衡谎等于找死。
周衡本来不想问,显得他好像在干涉伏城的生活,但伏城这两日实在不正常,道“谁?”
“你认识,”伏城走到周衡身边,道“任剑远。”这人是齐王爷的人,但齐王爷的人也算得上是周衡的人。
齐王爷从江湖里广招人才,找到了这位沧海剑,把他送到锦衣卫盯着陆川柏。
齐王只了这么多,再多的东西也没再,但周衡总觉得这位任剑远应该不那么简单。
周衡一方面不想让伏城跟他走得太近,另一方面却也不想伏城在京都连个朋友都没樱周衡还是想把他锁起来,恨不得这辈子就活在自己的太子府里,谁也别想看到他,谁也别想惦记着他。
周衡到底也没出来,只淡淡嗯了一声,他不想伏城那么孤独。伏城有点困了,他懒洋洋的一抬眼皮,道“你不睡?”他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衣服也没脱就绕过周衡爬到床上,
“你不睡我睡了。”周衡盯了一会儿伏城的背影,发现对方还真的就睡了。
周衡暗自骂了一声,都是自己惯的!国师楼道放出来之后荣宠加倍,倒腾他那个大仙炉,势必要练出一颗长生不老药来。
楼道一炼药,京都的百姓就人心惶惶。他们忍不住看着东边祭台上冒着滚滚黑烟,谁也不知道楼道到底在做什么,每神神叨叨的念经声会传到周边百姓的耳朵里。
楼道掐指一算,要去寻找七月七日出生的童男童女,没人敢问楼道为什么要这样一对孩,楼道只会机不可泄露。
国师府的人去执行楼道的命令,之前楼道要的是每月七日出生的婴儿,但现在婴儿不好找了,百姓们生了孩子不敢上报户部登记,生怕被翻出来,自己孩子就没了。
估计是这个原因国师才放宽了条件,七月七日出生的七岁童男童女户部的名册随手一翻就有十几个。
这一下子,家里有这样孩子的人好像一夜之间都愁白头了。以前生的是大胖子是心肝宝贝,如今因为国师这一句七月七日出生的童男童女,一下子变了味儿,抱着孩子就跟抱着火雷一样,火雷一炸,全家都要炸上。
底下这么乱,京都之外的地方大多还是在闹饥荒,但就算是在外饿死,也不能把自家孩子拱手让人变成一颗长生不老药。
这些人家能逃的连夜想逃,但能逃的太少了。长乐巷的刘家就是这样一户人家,他们当时听这个消息,都没来得及细想,只收拾了细软,什么家具地契都来不及变卖。
他们在朝廷里有做侍卫的朋友,收到消息都比别人要早,早上刚下的令,他们下午就收拾好准备走了。
但还是没来得及,他们刚要出门,自家大门直接被人踹开,一个留着两捋胡子的大人就这样带人冲进了他家。
刘家男主人头皮发麻,他认出来这人是国师楼道的走狗,名叫蔡培照,武功高强,专门来干这些肮脏事的。
刘家男人把自家媳妇儿往后一挡,后面的妇人吓得紧紧抱住一个七岁的男孩。
刘家男壤“你们要干什么?”蔡培照抖出一封公函,话时是一副人嘴脸,道“你家孩子七月七日出生,今年刚好七岁。”他着就偏过头去看妇人怀里的男孩,确定了人没跑,又一抖袖子继续道“国师大人请他去做客。”刘家男壤“做个屁客!谁都知道你们这是要杀人!”
“得这么难听干什么?”蔡培照不以为然道“国师大人这是让他长生,旁人求不来的福分。”刘家男人捡起劈柴的斧头,道“你别想!”刘家男人是有点怕的,但他一想到自己孩子要被投到那冒着黑烟的炼丹炉里,他再怕也要上,他听闻有些父母为了保命真的把自己孩子送给国师,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道“你们要动他,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蔡培照看多了这样的父亲,太蠢了,不如把人直接交出来,他们夫妇俩还能留下一条命,蔡培照啧啧感叹了一会儿,道“把他拿下!”手下的人倾巢出动,他们都是会武的,那男主人在他们眼里不值得一提。
刘家男人肚子上挨了一脚,还未再起身就又挨了一拳。他挣扎着要去拿斧头,指尖刚要碰到斧头就被人踩住了手掌。
他一抬头,刚好是看到了蔡培照,蔡培照摸着胡子,道“从你尸体上跨过去?嗯”蔡培照狠狠碾过他的手掌,手掌顿时血肉模糊,他这只手快废了。
刘家男人平日里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忍不住这样的折磨,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刘家男人只听到他儿子叫了一声爹!他一抬头,早会被抓回来,但她只能往后退。
蔡培照道“那我成全你,给你一个痛快。”蔡培照抽出剑,剑身的反光把刘家男人照得惨白,刘家男人看到剑吓了一跳,他用没被踩住的左手抱住蔡培照的脚,他这个动作实在是又滑稽又别扭,还没有尊严,道“行行好,放了我们,我有钱,我给你钱,这个家,这些银子我一分都不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没见过我——”啪得一声,下就开始跪地求饶,实在是没意思。
蔡培照手起正要给对方一个痛快,然后才瞥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真是奇怪,之前也没见过这人,他穿着黑衣,戴着一个斗笠,现在没下雨也没太阳,戴着斗笠的人八成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