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手剑客已然出现在方才剑花相撞的地点,同时重剑男子也出现在了这里,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这里,他们的剑也在同一时间碰到了一起。
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火花慢慢消散,怪手剑客后退了三步,重剑男子也后退了三步,他们退了同样的距离也在同一时间站稳脚跟。
两剑过去了,他们都毫发无损,似乎谁也不占优势、谁也不占劣势,但既是生死剑决,那必然要有一个人倒下。
他们都不是磨叽的人,同样他们手中的剑也不是磨叽的剑,所以他们之间的决斗应该不会太久,即便是伯仲之间也会迅速分出高下。
“嗖嗖”两声,这不是剑破空的声音而是人破空的声音。
两人的剑招终于缠斗在一起,金戈之声骤然响起,剑气连绵不断的向着四周发散出去,所到之处草木尽折、风卷沙起。
很快他们都慢了下来,直到二人落到地面站稳,重剑男子手中的重剑重重的落到地上,而天狼剑则深深的插入重剑男子的胸膛。
剑还未拔出便不会流血,人自然也不会这么快死去,但离死也只有一步之遥。
胜负已分,生死已然,重剑男子没有抱怨、没有后悔、没有痛苦,他在微笑,死前的微笑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真的微笑,因为这样的微笑是伪装不来的,若非发自内心绝对笑不出来。
怪手剑客冷冷的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会什么要杀你?”
重剑男子微笑着说道:“若是换了他人,我一定会弄个清楚,但遇上的是你,那些缘由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你与我始终只能存在一个,这就是我们今日决斗的理由,能是死在你手中胜过世上所有死法。”
怪手剑客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这份自然和释怀似乎来的有些晚,若是早些我也会起杀你之心。”
重剑男子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他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笑着说道:“人活着总有些身不由己,你不必为我惋惜,既然今日是我死变证明是我该死!”
说罢,还未等剑客拔剑,重剑男子便自己从后退让天狼离开了身体,也正是那一瞬间,鲜血从那小小的缝隙之中迸裂而出。
生命本就是如此脆弱,死并不是一件很难情的事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一定是该死的时候,否则它就不那么美好了。
这是怪手剑客第二次用剑杀人,也是第二次看见对手的鲜血,每次杀人之后他都会自责和懊悔,但他很清楚他杀人的理由,所以下一次他遇到该杀的人依然会毫不犹豫。
虽为对手,但人既已死那么生前的种种也就烟消云散,相杀也是一种缘分,作为送重剑男子最后一程的人,怪手剑客还应该要做些什么?
环顾四周,密林遮日,杂草丛生。
怪手剑客喃喃自语道:“不如就在这里吧!”
也没有太多的繁复,简简单单的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的放入重剑男子的尸体,顺便也将他的重剑一同埋葬,以木为碑、以剑为笔,写道:“剑友无芒重剑人之墓”。
碑立好,礼行完,怪手剑客也应该离开了,杀了重剑男子那么接下来他的麻烦也不会少。
这时,从身后的丛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黄衣女子,没等剑客反应过来,她便已跪到重剑男子的坟前啼哭不已。
女子哭泣着说道:“夫君,你一路走好!”
听到夫君二字,倒也让剑客惊讶不已,如今他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否则立刻就会惹上麻烦。
剑客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女子突然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说道:“大侠不必急着离开,小女子不会怪罪于你,夫君本就是该死之人,方才你们的打斗我看见了,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是他的幸运。”
这番话的豁达和宽容很是难得,但于情于理也都说不通,剑客禁不住的开始百般猜忌身后这个女子。可所有的猜忌就在他转身目睹女子真容那一刻,消失的无形无踪。
女子这张脸为何与魅舞长的一模一样?每一个轮廓、每一个线条、就连眼神都是如此的相似。
剑客扯下脸上的流沙,望着女子兴奋的大喊道:“魅舞,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花中泪啊,当初那个为拨去银发的少年。”
女子似乎听不太懂剑客在说些什么,女子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剑客便冲上前去用那只苍劲的手紧紧的搂着女子。
嘴里哽咽的说道:“我就知道上天不会如此对我,太好了!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女子暗暗自语道:“想必他定是认错人了,看来那人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这个时候我也不应该扫他的兴。”
想到这里,女子也没有再挣扎和反抗,紧紧的依偎在花中泪的怀中。
惊喜突然来临之际,人们若是犹豫和猜忌,那证明这个惊喜还不足以打动你;真正的惊喜就是要让你失去理智和所有的判断,将这一刻的梦幻当作真实,前提是这个惊喜要有足够的分量,不然很容易就被识破。
阔别已久,生死相望,花中泪能成一个废物少年转变为如今的怪手剑客,一切的一切都缘起这个叫做魅舞的女人,所以这一刻花中泪应该释放他所有的情绪,不管真假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