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羽一挑眉,“那敢问姑娘是何症?”
他忍俊不止,那女子语气有些轻狂,他还真想听听她的高见。
“无望......”
“无望?”他皱眉反问道,“何为无望?”
那女子笑了笑,徐徐答道,“从前有一猎户,他见儿子已长成,便打算将打猎的本领传授于他。于是他便每日带着儿子去打猎,边打猎边为儿子讲解每种猎物的捕捉方法。几月后,猎户心想,儿子学了几月,就算不能和他比,也应该能独当一面,于是他想考考儿子,看他究竟学到了多少东西……这一日,猎户依然带着儿子上山,待到山上,他便借口说肚子痛,便躲的远远,以为再回来儿子一定能捕捉到了不少猎物,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一看,儿子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什么猎物也没有捕到,于是他问儿子,没有猎物吗?儿子答,无望……”
孟希羽已敛去了笑容,他知那女子并非随口胡诌,又见她认真讲解的模样,忽觉从他进屋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被她看穿了......
女子停了片刻,便又讲起,“于是猎户又借口肚子痛,躲到远处,再回来时儿子还是那句......无望。如此反复数次后,猎户心生疑惑,这林子里平日猎物不断,怎会一个上午一只猎物都没有......于是他再借口肚子痛时,便躲在了近处的一丛草木后,果然不多时便看见几只野兔跑来,可儿子却是纹丝未动,猎户急了,以为儿子是偷懒,跑过去训斥儿子,儿子起先不敢还口,后来见父亲拿起猎钗时,才嗫嗫开口:儿子并非偷懒,只是对这些动物心生怜悯,不忍杀生......”
孟希羽心中咯噔一下,他还是想自己已被她看穿,竟然成真?
无望?怜悯?只是这不可能,她一个凡女子,怎会知他所想------放眼六界,恐怕也无几人能看透他的心思,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她,似揣摩,似探识,他的神识没有看错,她的确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那女子也在微笑的看着他......孟希羽惭愧,似乎从一进门开始,他就处于被动,他的惊讶,她的从容,他的诧异,她的坦然。想想堂堂仙帝,竟还不如一个女从容不迫,处事不惊。甚至他连自己为何会走进这茅舍都不知道,鬼使神差般,孟希羽冷静下来,他很想问她为何会赠他无望,但始终没问出口,她对他尚没有防备之心,他又为何对她一再猜忌,
“那再敢问姑娘,这无望如何治的?”那女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转身从后面的药盒子里取了些莲子出来,用纸包好,
“这些莲子虽苦,但莲子心可以清热解毒,且气味清香怡人......”
孟希羽慢慢接过,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她又道,“公子可取莲心泡茶,加一点点糖,入囗虽苦,随后马上香甜清爽。”
孟希羽笑了,“姑娘泡茶倒是奇怪......”
“不怪,我是一名大夫,不是茶客,不管泡茶的讲究,只要治病就行。”
这莲子与糖,一苦一甜,好比苦中寻乐,陶冶情操,不知自古大夫看病,还看心,亏她想的出,他越发好奇,思量再三,还是问道,
“在下有一事不明,请姑娘不吝赐教.....”
“公子是想知道,我如何诊出这无望之症?”那女子不知是慧心还是成心,句句说中孟希羽心中所想,好似挂在他心中的一面镜子。
孟希羽点点头,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可气是,那女子笑意更甚,
“我哪里是诊出来的,公子脉象大好,不浮不沉,和缓有力......”
“那......”
“我是猜出来......”
“猜?”
“公子气宇不凡,气息似有还无,如行云流水,所以我大胆猜想,公子应该是修仙问道之人......这祥和村很少有外人来,且这茅舍还是在村子后面......”她面色继而一紧,叹道,“近来魔徒经常叨扰百姓,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受其迫害......想必公子是为此事而来,不是无望又是什么。”
果然是一聪慧女子,孟希羽感叹,这世间绝艳的女子已不多见,如此聪慧的女子更是不多,如此美貌聪慧又善良的女子恐怕世间罕有。三千尘世多纷扰,菩提明镜只一人。
孟希羽点点头,“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不过太过聪明的女子往往也会多磨难......”
那女子睨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道,“那有没有人说过,太过漂亮的男人也会多磨难。”
孟希羽被问住,见她沉了脸,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本是好心提醒,并无恶意,谁知说话太过直白,惹恼了人家,忙一拱手,“在下没有恶意,还望姑娘见谅。”
女人嗤一声笑了,“我开玩笑的......”
孟希羽又是一阵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