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交心之后,苏云初便努力的避开了两人的独处。
只是晚上还是要睡到一块,想着边上睡了个定时炸弹,她只好继续用谎言去填补谎言,告诉沈凌州治腿期间千万不能乱动,这才夜夜相安无事。
曾经她花多少心思撒了多少次的谎,她就得花多少心思再把这谎给解开了。
至于怎么让沈凌州对自己失去兴趣,第一步必然就是拉开距离。
她当然是不敢直接说的,还要当对方的军师呢,这要是直接拒绝,只怕以沈凌州的脸皮,当场就要和他由爱生恨,死生不复相见。
苏云初愁啊,愁的茂密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醒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空没空就跟着猎户去打猎,或者去采些草药托猎户去城里卖。
“妹子,你表哥是不是待你不好?”
终于,第十五次和猎户一同上山,猎户终于没忍住,露出一口黄牙问了起来。
苏云初心肝一颤,“没,没有吧……”
就是有点太好了。
猎户一边用剑射杀了一只雀,一边拉弓,宛如像个过来人,“小两口哪有不闹别扭的时候,我看那日你拉着个死人,有些讲情谊我才收留你们,你那哥哥虽然腿瘸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真不错了,你莫不是因为这是厌了他吧。”
苏云初心说她哪敢啊。
她是怕谎言摆烂,沈凌州要砍死她。
毕竟她是放肆,她轻挑,她玩弄了别人的感情。
回头得问问夏姬是谁,要是沈凌州的白月光,得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苏云初闷头去捡猎户射下来的鸟雀,捡了满满一箩筐,直到太阳落山,山上已经逐渐蒙上了一层阴暗,她才背着箩筐回山下的小屋子里。
“哎,那不是你情郎嘛!”
猎户视力极好,丝毫没有被昏沉的天色影响视线,指着不远处道。
苏云初拨开杂草,隐约看到一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挪动。
“不像吧。”她忽略了猎户调笑的称呼,眯了眯眼。
原主营养不良,她又不爱吃胡萝卜鱼油这些,因此晚上并不太能看清东西。
说的通俗一些,就是有夜盲症。
沈凌州经过这半个月来的卧床放血,腿上本该是紫青色的皮肤淡了许多,但毒素依旧还残存着,下不了床才对。
何况她还骗他不能乱动,否则前功尽弃,沈凌州怎么可能不遵医嘱。
苏云初若有所思:“进贼了吧。”
猎户:“真是你情郎。”
苏云初摇了摇头,“他腿断了。”
她读过,休想骗她。
远处鬼鬼祟祟的人影忽然蹲下了。
猎户惊了一下,“他摔了,快去看看!”
苏云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猎户拎着往前走了两步。
猎户把她扔在门口,大步扶起了摔倒的沈凌州,“还真是你,你不好好养伤,出来做什么!”
说罢还颇为幽怨的瞪了苏云初一样,仿佛在说他的眼睛就是尺,这不是你情郎还能是贼子?
苏云初:“……”
“多谢。”沈凌州撑住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棍,冲猎户颔了颔首,“天色渐晚,我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