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的热气顺着嘴角蔓延到楚含棠的脸颊,她睁眼看着谢似淮,他也在望着她,漆黑的眼睫一眨,残留的水滴滑落,砸到她脸上。 浴室水汽弥漫,属于谢似淮的气息一点点地笼罩着楚含棠。 鼻尖挨着鼻尖。 唇与唇之间摩擦着,谢似淮将近贪婪地吮吸着楚含棠赐予他的柔软,血液在身体内乱窜着。 很喜欢这种感觉。 以前他必须得杀人、杀狼才能活下来,你不杀人,人便会杀你,将你尸首踩于地上。 你不杀狼,它便会撕碎你,将你连骨带肉吞吃。 所以,为何不杀呢。 杀着杀着,谢似淮慢慢地衍生出习以为常的兴奋与愉悦,杀人变成像普通百姓杀家禽一般的寻常。 人会为杀家禽而感到愧疚、心疼、不忍等的情绪么。 显然是少之又少,他们大部分不会,反而会思考在家禽死后,如何烹饪它们才能更好吃,谢似淮杀人时亦是如此。 虽然他是不会吃人|肉的。 有些人甚至因为杀家禽被血溅到而心生不满、厌恶,可他却异常享受着血液喷溅过来的那一刻,滚烫、炽热,昭示着生命正在流逝。 一者这么一对比,他显得仁慈多了,不是么。 可楚含棠能赐予他的仿佛有更多,说不清有什么,但谢似淮就是心生向往、渴望。 吻逐渐加深,谢似淮微喘着气。 他细长的睫毛一张一合,一双眼睛似乎被浴室中的雾气打湿了,如装着一汪水,有几l缕湿发贴着锁骨,黑色融入了白色中。 楚含棠却猛地站直身子。 两人分离。 谢似淮也不动,只是抬着头看着站在浴桶旁边的她,笑容如破碎了的镜子,泛着光怪陆离。 “你昨日说你乏了,所以无法对我起反应,今日也是么?” 他声音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又含着诡异的笑,“为何呢,仅仅因为我是男子……” “还是你说的喜欢其实是假的,你不喜欢我,甚至无法接受与男子亲密,所以……”谢似淮笑得单薄的肩胛骨轻颤,“你在骗我。” 楚含棠哑口无言。 “那你说会永远陪我在我身边也是假的了,无法喜欢男子的你,会觉得跟我亲密恶心么?” 浴室仅有的烛火晃动不止。 谢似淮那张若昙花却又带着少年气的脸在某一瞬间陷入阴影中出不来,“你就真的只喜欢女子?” 楚含棠不由自主地摇头。 看着这样的他,她脑子一片空白,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必须得好好处理,不然后患无穷。 可怎么样才算是好好处理? 楚含棠脱口而出,“不是的,不是的,是因为我……”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不能向他人泄露跟攻略任务有关的事,也不能主动暴露真实身份,需要维持原主 女扮男装的身份。】 【否则很有可能会产生小说世界崩塌、攻略任务终止、无法回去等情况,请宿主三思而后行,请勿要冲动行事。】 她又闭上了嘴巴。 最后,楚含棠支支吾吾道:“其实是因为我,我不能人道。” 抹黑自己,她也是有一手的。 谢似淮仿佛愣住了,露出一丝看似天真无邪的茫然。 楚含棠继续道:“从小到大都是,无法像正常人那样,所以我已故的父母才没有给我安排通房。” 不知为何,他没开口。 她说着善意的谎言,“因此他们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说我没通房的原因是因为珍惜未过门的妻子,堵住悠悠众口,怕被人发现。” 穿前,楚含棠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说自己不能人道。 好在她不是真正的男子,说这种话也不算是诅咒自己,“之前我不想说,毕竟身为男子,不能人道太难说出口了,不是?” 谢似淮低语,“竟是如此么。” 楚含棠斩钉截铁,“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是有苦衷,你就别再多想了,我也并没有排斥、厌恶我们的亲密。” 言罢,她又靠近过去。 浴室变得安静,楚含棠再一次主动地弯腰亲了亲他。 谢似淮仰着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启,享受着她主动的吻,唇瓣缠磨,潋滟殷红,急不可耐又压抑的喘|息从喉咙溢出来。 他抬起双手,环住楚含棠的脖颈,水滴越过手臂皮肤,向下流。 黑色的长
发还在滴着水,皮肤却泛着不正常的白,整个人犹如黑白相交的水墨画,水墨画偶尔又透出一抹潮红色。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他们唇角滑落,暧昧不已。 院中虫鸣阵阵,又是一天清晨,距离三王爷生辰还有两天。 楚含棠这几l天把京城流行的话本都买了回来,从白天看到晚上,看到兴起之处时甚至还熬夜了,导致第一天起床顶着熟悉的熊猫眼。 她又不用练习易容术,闲暇时间比池尧瑶等人要多。 偶尔还会跟柳之裴斗斗嘴。 虽说他也许还有些介怀楚含棠跟谢似淮两个男的关系匪浅,但柳之裴也不可能因为此事而远离她。 柳之裴有时也会翻阅一下楚含棠买回来的话本。 他看着厚厚一叠的话本,毫不掩饰的嫌弃,这都是什么东西? 《霸道娘子强制爱俏生的一百种方式》、《狐狸精与正义道士的一三事》、《腹黑魔尊爱上我》、《后宫三千美男的秘事》等。 现在京城就流行这种话本? 光听名字就觉得一股荒谬扑面而来,不知道买这些话本的人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受众男女不限?怎么感觉都是小姑娘看的话本。 还真是够恶趣味,柳之裴想。 楚含棠从柳 之裴手里抢回自己的话本,宝贝得很,在古代能找到这种水平的话本已是不易,尽管吧,这里面的剧情确实够老土。 “” ?一帆船提醒您《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第一时间在[格♂格党学]更新,记住? 她把话本都藏好,“太无聊了,总得看点儿什么打发时间。” 他建议道:“看四五经?” 楚含棠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我不想在白天睡觉。” 柳之裴在这方面反应略有些迟钝,十分奇怪道:“我让你看四五经,又没让你睡觉。” 在一旁练习易容术的池尧瑶笑了笑,“含棠这是说她看四五经会打瞌睡。” 柳之裴这才反应过来,倒是也懒得管楚含棠了,爱看什么就看什么吧,反正他已经没办法把她从歪道上掰回来了。 他转过头问池尧瑶学易容术学得怎么样,还特地过去观摩,就是不知是观摩易容术,还是观摩正在练习易容术的美人了。 楚含棠想出去逛逛了,不想整日闷在院子里。 可今日好像都不见谢似淮的踪影,问其他人,他们也说不知道。 只有白渊说看见他早上就出去了,包袱等东西还在,应该只是出去处理自己的事。 楚含棠倒也不担心谢似淮的安危,很少有人能伤到他。 她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待不住了,便跟池尧瑶说自己要去街上买些东西,还可以顺便把晚上要吃的菜给买回来。 池尧瑶闻言,停下手头上的动作,“你一个人出去?” 柳之裴也抬头。 他想了想,在美人与兄弟之间进行抉择,暂时选择了好兄弟,“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楚含棠耸了耸肩,“我一个人去就行,反正通缉令上没有我。” 池尧瑶颔首,相处这么久,也清楚对方是喜欢热闹、坐不住的性格,她继续练习易容术,道:“好,含棠你记得早些回来,” 柳之裴还毫不客气地说今晚想吃什么菜,让楚含棠尽量买回来。 “我想吃醋鱼,你看有没有新鲜的鱼,买一条回来。” 她没理他。 楚含棠回房间拿钱袋就出去了,京城白日和夜晚都是热闹嘈杂的,除了时不时就会有士兵在街上搜查有些扫兴外。 时辰还早,楚含棠打算逛到下午再回去,中途口渴了,进了一家茶馆听说。 高台上,一名长须中年男子拍案而起,说得跌宕起伏。 中年男子声情并茂道:“前朝皇帝沉迷于巫术之中,曾召集天下会巫术之人进皇宫,为自己逆天改命,妄图长生不老。” 一提到巫术,座下之人纷纷来了兴趣,等待下。 “传闻世上最精通巫术的便是巫女了,于是,前朝的时候,一批又一批的巫女被送进皇宫,为前朝皇帝行祭礼。” 有人问:“巫术之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中年男子抚须一笑,不以为然,“真假难断。” 话锋一转,他叹口气。 “可没过多久,前朝便被灭了,巫术也视为不详的东西。” 中年男子说出自己的观点,“沉迷于巫术
的皇帝注定走不远,导致国家衰败。” 此时,茶馆里一名俏丽的姑娘笑着淡淡说:“哦?是么,前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前朝皇帝愚昧,若用巫术强国岂不更好。” 楚含棠看过去。 姑娘嗤笑一声,说话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傲然,“他偏偏用巫术来追寻什么长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注定失败。”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敏锐地转头往旁边看。 楚含棠跟姑娘对上视线。 姑娘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这一位面容俊秀的小公子,手指似有似无地敲着桌面。 目光在空中交汇。 楚含棠神情自然,姑娘把头转回去了,又听了一会儿,像是觉得无聊至极,起身离开茶馆。 而楚含棠歇够后,也离开了茶馆,去集市买菜。 她分别买了他们喜欢吃的菜。 包括柳之裴说的鱼,只是轮到买谢似淮喜欢吃的菜时,楚含棠有些纠结,他似乎不怎么喜欢吃饭菜。 正苦恼着,她想起了一样菜。 楚含棠买了一节莲藕回去,今晚可以亲自下厨给谢似淮做藕片。 今日是池尧瑶的生辰,恰逢京城的面具节,原著里,他们并不会易容术,到晚上会戴上面具到市集,再到菩提树下写下许愿带。 白渊的许愿带是关于池尧瑶的。 池尧瑶的许愿带是关于他的。 楚含棠的许愿带也是关于池尧瑶的,她今晚还需要走原主的剧情点,一字不差把那些话写在许愿带上。 原本池尧瑶是不打算过这个生辰的,毕竟还没解决小匣子的事。 可白渊说服了她,他说若此次找三王爷的计划失败,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既然如此,为何在尚未展开行动前,不认真地过一个生辰呢,他破天荒地学会了开玩笑,说死前或许还能留下美好的记忆。 看过原著的楚含棠自然是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但他们不知道。 跟以前的剧情点相比,这一次的剧情点看似很容易。 毕竟只是偷偷地写一条怀着对池尧瑶感情的许愿带罢了,既不是让她偷亲池尧瑶,也不是让她偷属于池尧瑶的东西藏起来。 不过,楚含棠还是有担忧。 若被谢似淮看到了呢? 说是悄悄地写,可万一呢,有些事情的发展是不受控制的,为了谨慎起见,到时候还是避开他再写。 她一边切藕片,一边想这件事。 池尧瑶也想到厨房帮忙煮今天的晚饭,但是被素心赶了出去,说今天是她的生辰,她们怎么能让她在这一天下厨。 面对素心的坚持,池尧瑶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 自然池家被灭门后,她都不打算再过了,要不是白渊说服了她,池尧瑶都准备默默地过了。 不过看她们也是一番好意,池尧瑶便不推辞了。 厨房里,楚含棠把藕片放进去蒸笼里蒸,思忖几l秒,避开其他人,然后出去了,拐个弯偷摸地进了池尧瑶的房间。 今日没看见池尧瑶戴那一双红宝石银耳坠,应该放在了房间。 虽然偷偷摸摸地拿回来不太好,但除此之外,楚含棠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一进到房间,她就看到了摆放在梳妆桌上的红宝石银耳坠。 楚含棠拿起它就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再迅速地离开池尧瑶的房间,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发现。 她摸着这一双宝石银耳坠,心想,终于回来了。 脚步也不禁轻快了不少。 楚含棠重新回到厨房,揭开蒸笼,雾气萦绕,一碟藕片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柳之裴一直在灶台那里看火。 他倒是不太喜欢吃清淡的藕片,更期待醋鱼,可柳之裴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之前也留意到谢似淮在饭桌上会经常夹藕片。 这一碟藕片大概是做给他的吧。 柳之裴悄无声息地走到楚含棠身边,压低了声音揶揄道:“你待谢公子果真上心啊,这一碟藕片是专门为他做的吧,真偏心。” 楚含棠揭开另外一个蒸笼,露出里面的醋鱼。 她挑了挑眉,“我还做了你说的醋鱼,池姐姐喜欢吃的东坡肉呢,别看到什么都往那一方面想。” 柳之裴没话说了。 素心走过来,“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柳公子,你不是在看火的么,火都快要烧没了。”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相处下来,拉近了距离,说话比较自
然。 柳之裴见灶台的火真要熄了,赶紧回去拯救了,楚含棠笑话他干啥啥不行,刚说着笑就看到谢似淮经过厨房外面。 她把蒸笼盖子放回去,又出厨房了,直接朝他走过去。 谢似淮看见楚含棠便停下了。 楚含棠见附近没人,摊开掌心,一双红宝石银耳坠躺在上面,弯唇一笑,“你看,我拿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谢似淮目光扫过那一双红宝石银耳坠,“那就好。” 顿了一下,他忽然道:“你还是把它给我吧,以后你要是想看,我直接戴给你看便可。” 楚含棠看了一眼谢似淮渐渐好转的耳垂,犹豫几l秒,还是将手中的红宝石银耳坠还给他了,“也可以,不过你这几l日千万别戴。” 谢似淮笑容很淡,“嗯。” 她看着他把宝石银耳坠放回腰间,又问:“你今日去哪儿了,白公子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快太阳下山了才回来。” 谢似淮仿佛不太想说这件事,“随便出去走走。” 楚含棠还记挂着厨房里蒸着的藕片,语气有些自豪道:“你先到院子 等等, 应该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我今天弄了很多样菜呢。” 言罢,她转身回厨房。 谢似淮看着楚含棠的背影,将腰间的宝石银耳坠又拿了出来,毫不迟疑地扔进了不远处的水池里。 水池发出轻微的响声,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宝石银耳坠慢慢地沉了下去。 入夜,暖风轻卷,他们一行人戴着面具融入了京城的街市中。 为了以防万一,池尧瑶戴上面前之前还易过容了,白渊他们也是,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他们所有人戴的都是狐狸面具。 这是柳之裴在天黑之前出去买的,懒得挑来挑去,后面干脆都买一样的,他选中的就是狐狸面具。 其他人对面具也不挑剔,能戴就行。 楚含棠故意地放慢脚步,落后于他们,跟谢似淮走在后面。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灯光拉长。 她转过头看戴着狐狸面具的谢似淮,觉得好玩地用手指碰了碰面具边缘,“想不到柳公子的眼光还不错,你戴这个狐狸面具好看。” 狐狸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因此楚含棠能看到他微弯的唇角。 街道灯火辉煌,过了长桥便能看到一棵菩提树,上面挂满红色的许愿带,他们走了过去。 白渊像原著里写的那样买下了几l条许愿带,将它们分给了他们。 他说:“你们也来试试。” 楚含棠看着手里的红色许愿带,感觉它如同烫手芋头,踌躇片刻,还是提笔写下了几l句话,在后面落款为楚含棠。 谢似淮端详着许愿带良久,等他们差不多写完了,他才动笔。 站在菩提树下售卖许愿带的男子将他们的许愿带收集起来,一条一条地挂上去。 挂到楚含棠写的那一条,风一吹,把还没挂稳的许愿带拂落在地,正好落在谢似淮脚边,他弯下腰捡起来,无心地看了一眼。 这条许愿带上写着,希望我心中所想的皆能成真。 楚含棠见谢似淮捡到自己的许愿带,抽了回来,心中庆幸自己留有后手,“你看了就不灵验了。” 他轻轻一笑,看着她,“你心中所想是什么呢。” 她摇头。 “不能说,说出来也会不灵验的。”楚含棠将许愿带递给男子,“麻烦你再帮我挂上去,谢谢了。” 男子双手接过,“好的。” 池尧瑶一回头就见他们还站在菩提树下,两名少年身姿挺拔,如纤竹般,在某一瞬间,她脑海里竟然闪过看着很是般配的念头。 太荒谬了。 她出声提醒,“走吧,含棠、谢公子,我们到对面看杂耍。” “我们知道了。” 楚含棠便抓住谢似淮的手腕跟上去,到有杂耍可看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她跟他说自己好像落了一些东西在菩提树下,想回去找找。 谢似淮本想和楚含棠一起回去找 ,她却道不用,让他在这里等。 他看了她几l秒,答应了。 楚含棠见谢似淮答应,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此处,快步地朝菩提树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回到菩提树下,她就问售卖许愿带的男子要了一条许愿带。 因为楚含棠长相不凡,所以男子还记得她,
疑惑道:“公子刚刚不是已经写过一条许愿带了么,为何现在又写?” 楚含棠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想多许一个愿望。” 她提笔快速地在许愿带上写下剧情点要她写的话。 内容是,愿能永远和池尧瑶在一起,我喜欢她,很喜欢,希望她也能够心悦于我,并没有绉绉的用词,全是直白的句子。 落款还是楚含棠。 原主对女主还真是痴心一片。 楚含棠这次亲手把许愿带挂上去,挂上去的那一刻,就被系统提示剧情点完成了。 她赶紧离开了菩提树,回到表演杂耍的地方,却不见谢似淮了。 不知怎么的,楚含棠心底有些不安,问池尧瑶,对方也没留意,因为他们都在专心地看杂耍,只知道谢似淮刚才跟她站在一起。 他不会跟着她回菩提树那了吧。 楚含棠下意识地转身想去找谢似淮,一抬头就看见了拿着两个糖人过来的他。 谢似淮将其中一个糖人递给她。 他还戴着狐狸面具,看不清底下的表情,但语气听起来是正常的,“你回来了,找到你的东西了么?” 楚含棠还是有些紧张,“你刚刚去哪儿了?” 谢似淮举了举手中的糖人,温柔地笑着,“我去买糖人了,你怎么这么紧张,都流汗了。” 她接过糖人,“我怕你等太久,跑回来的,所以才出汗了。” 他“嗯”了一声,继续看杂耍。 楚含棠摘下狐狸面具吃糖人,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恢复正常,糖人的甜气在舌尖上散开。 他们看杂耍的时间不长,池尧瑶习惯早睡,于是看完就回去了。 她也回去了。 谢似淮今晚并没有来楚含棠的房间,他回自己的房间,从袖子里拿出一条许愿带,垂着眼看上面写的字,最后看向落款。 楚、含、棠。 他脑海里浮现了她弯腰在桌子上写下许愿带这些字的画面。 楚含棠站在菩提树下,他站在桥边看着她把许愿带写完,再亲手把它挂上去。 谢似淮指尖缓慢摩挲着许愿带上的名字,瘦削的肩膀轻轻地颤动起来,他似乎笑了起来。 上面还有一个名字呢。 池尧瑶。 他笑着笑着,眼尾滑落一滴泪,细长的手指将许愿带撕开,新做的红绸带很难扯烂,便使劲地撕,把指尖也撕得泛红,像是要滴血。 “嘭嘭嘭”很轻的敲门声。 楚含棠的人影倒映在外面,小声道:“我看你房间还亮着灯,应该还没睡吧,我忘记问你了,你今晚还要来我的房间么?” 谢似淮抬眼看过去,眼尾泛着海棠花粉色,又有一滴泪滚下,像是太用力地笑,笑出来的。 “咔吱”一声,门开了。 楚含棠闻声抬头,还没看清门后的人,便被一条发带蒙住了眼睛,然后被人扯了进去,踉跄几l步,撞入一个盈着香味的怀中。 她吓了一跳,扶住他手臂,“你蒙住我眼睛干什么?” 一滴不知名的水砸在她手腕。 “楚含棠,你、你亲我一下,我现在有点儿……有点儿想掐死你。”谢似淮抚摸着她的脸,笑着说,“可我又不太想掐死你,所以你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