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卫周迹听闻卫子轩的所作所为后,大发雷霆。“混账,你可知你做了什么混账事?你如今倒是胆大,竟敢私自上门退婚,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国公夫人想上前护着,被卫周迹呵斥住,“你别插手,往日里都是你惯坏了他,纵的他闯下如此大祸,今日我倘若不好好教训他,他日还不知道他会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卫子轩跪在地上,捂着刚被打过的脸,嘴里却依旧不求饶。“儿子与姝妍只是兄妹情分并无男女之情,往日儿子不知何为喜欢,遇到子柔后儿子才知道,什么是喜欢。父亲,难道为了所谓的虚礼,您就忍心葬送您亲生儿子一生的幸福吗?”
卫周迹被这番言语气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你你真是混账,什么叫没有男女之情,往日你们互传信物怎能叫无情?如今见了新人便想抛弃旧人,况且那个什么子柔,她不过是个庶女。怎能堪当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庶女怎么了,子柔她善良坚韧,她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难道在父亲眼里嫡庶就这么重要吗?要我娶林姝妍,就因为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吗?她不过是比子柔会投胎罢了。”
卫周迹气的哆哆嗦嗦,指着国公夫人:“你看,你看,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往日我问他功课,说不上一二,如今顶起嘴来倒是伶牙俐齿。”
国公夫人听到自己儿子心心念念的是个庶女,也开始苦头婆心的劝起来:“子轩,你怎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你与姝妍的婚事早就定下,况且又有皇上赐婚,难道你想抗旨不成?你想把咱们国公府置于死地吗?况且那个徐子柔不过是个庶女,你若真的喜欢,你与姝妍成婚后,再把她纳进府来,做个侧室也不算委屈她。”
“侧室不可,我和子柔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此生只会娶她一人,我不能辜负她对我的情意,更不能违背自己与她的誓言。”
听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字眼。国公爷夫妇都差点晕过去。只得先下令把卫子轩关进别院禁足,再作打算,而他二人则命仆人备好了厚礼和马车赶往相府致歉,这门亲事于情于理都不能断。
相府里,国公爷夫妇极尽卑微的道歉,毕竟理亏,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林丞相,我与夫人刚刚在家已经责罚了轩儿,他已经知错了,请林丞相给犬子一个机会,小孩子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您大人大量,两个孩子还是要结为连理的,别伤了咱们两家的情分才好。”
林清华见卫周迹如此低下,也不好苛责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就如卫周迹所说,婚事还是要照旧的。林清华刚要松口,就见绿萍扶着林老夫人进来了。
“国公爷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我们妍儿所受的委屈抹去了吗?妍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这孩子自小聪明好学又懂事,我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花了,如今养的花朵儿一样,不是让你们来作践她的。晨起子轩那番话是他自作主张也好还是另有缘由也好,我们林家的女儿不能这么白白受委屈。今日你父母二人上门只代表你夫妇二人的态度,若是子轩还是心心念念着旁人,那我们妍儿也不眼巴巴的凑上去,去受这个委屈。我们林府虽无万贯家财,但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卫周迹听完这番话,额头已经被汗打湿,他是听过林老夫人的大名的,年轻的时候扶持儿子读识理,口碑很好,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在上京城里口碑很好 。无奈自己的混账儿子惹下的祸,自己只能先把眼前的摊子解决了。
“是,林老夫人您说的是,子轩真的知错了,他如今在家面壁思过,晨起刚刚自己提了退婚,这会子不好意思上门,回去我便和他说,让他亲自上门和姝妍赔礼道歉,您老别生气,别伤了身子。”
林老夫人点点头。“这便好,我老婆子不打扰你们说话了,你们请便。”随后绿萍扶她出了大厅。
林清华和卫周迹相视一笑,简单寒暄过后,卫国公夫妇便起身告辞了。
春桃看到这一幕,十分开心的回去找林姝妍报喜了。
“姑娘、姑娘。”她跑进屋便见林姝妍还在案桌前画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林姝妍见春桃跑回来,便知又有消息。便开口问道:“有何好事儿?你这会儿倒笑的开心,不像刚才那般愁眉苦脸了,倒让我清闲了,不用想方设法逗你开心了。”
“我的好姑娘,您还和我贫嘴呢。确实有好消息,刚刚卫国公夫妇来过了,又是道歉又是送礼的,我就说嘛,这婚事肯定是退不了的,如今这京城里还有比姑娘更好的人儿吗?”
“那他呢?”
春桃知道林姝妍是在问卫子轩,她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小公爷没来,不过老夫人在前厅好好敲打了国公爷一顿。想必小公爷早晚也会想明白的。”
林姝妍听完淡淡的说:“也好。”
卫周迹回到府中便把卫子轩拉出来,让他去林家道歉,卫子轩却梗着脖子如何都不愿低头,眼看父子二人又要吵起来,国公夫人连忙上前劝和。
“好啦好啦,为了这点儿事实在不至于,老爷你且去休息吧,我来跟子轩说。”
卫周迹瞥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惯的,如今可好,纵的眼高于顶,任谁他也是不放在眼里了。”
“是是是,夫君说的是,你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我劝劝子轩。”
卫周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眼见卫周迹走了,卫子轩开始和他母亲撒娇。
“母亲,平日里您最疼我了,您帮我劝劝父亲吧,我不能对不起子柔。”
国公夫人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便要对不起姝妍?你可知和你自幼订亲的是林姝妍,而不是徐子柔,我已经说过了,你若真的喜欢她,等你和姝妍成婚后我便可以想法劝劝你父亲,让你纳徐子柔入府。你想娶她做正头娘子是万万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可子柔说她不愿为妾,儿子已经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反悔?”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听你说这位徐子柔虽是庶出但也是将军府的姑娘,怎得如此单纯,做这等梦?自古至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我与你父亲伉俪情深,你父亲不照样也有几位妻妾?她想进门可以,正妻之位不可给她,更不可能与她做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国公夫人见卫子轩迟迟未说话,叹了口气。“往日你年纪尚小,有好多话母亲未曾与你说,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如此着急的督促你读,考取功名?”
卫子轩不解:“为何?”
“咱们卫家这个爵位已经传了四世,你父亲便是第四世,最初这个爵位只可连续承袭三世,到你父亲这一代本不该承袭了,先帝感念你父亲兢兢业业办事妥帖,便施恩又让你父亲承袭了一世,纵然如今我和你父亲身体尚算康健,但也不可不为你考虑,如若你无功名傍身,以后可怎么好?如今皇上看重林家,皇后娘娘又看重姝妍,姝妍与五公主又交好,你与她退婚,抗旨不说,皇后娘娘为了五公主也会为她出面,问责与你,你何必如此呢?你若安分守己或许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还可让你袭爵,这可关乎我们国公府的兴衰,你可不能糊涂啊。”
卫子轩面露难色,“可,可子柔她已有身孕,如何等得那么久?”
国公夫人大惊,“你说什么?你怎么敢?她怎么敢?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自古以来便没有庶子先出生的道理。你真是糊涂啊。”她打了卫子轩几下后又恢复镇定。
“此事万万不可让你父亲知晓,更不可让林家知晓,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人知晓,至于这个孩子,我再想想如何处置。”
说完,她看向卫子轩,“如今最紧要的事儿还是你要去林家与林姝妍道歉,你自己闯下的祸,你自己去了结。其余的事无需你操心,我自会处理,眼下只需要你好好准备大婚即可。”
卫子轩点点头,也只得先如此,毕竟若不是徐子柔相逼,他也不是十分愿意与林姝妍退婚,他们毕竟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况且自己又知道了国公府的处境,也可用此作为理由去和徐子柔谈了,想必她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