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不难猜,但是当它真真正正被说出,被验证的时候,带给人的惊诧仍然无可避免。 “还是蛮神奇的,这个事情我都没法想澄哥知道了会怎么样。”颜润感慨。 “会乱。”却是郁礼从背后拥住他,将下颌搭上其肩膀,又从他手中抽走了手机,“张桐,你放心讲,我们不会说给澄哥。” 最后她举过手机,对着张桐允诺了句。 “你是明白我意思的。”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是张桐对这句话的认同,“确实,我并不想让梓澄知道。我现在说这件事,只是因为上次圣诞节,看见双双妈妈很想要一个小孙子,看见薇薇和涵涵无形中也是被期待了的。” “需要我们告诉小婶婶吗?” 颜润疑问。 “也不是,就是只打算告诉你们。说多了人,怕事情会无法控制,告诉你们是想让薇薇能够在虚妄之中得到一点慰藉;涵涵也还蛮喜欢你们的。” 张桐解释着,“这么多年,涵涵的存在解脱了申涵可,却把申薇困死了。告诉你们,是想让薇薇能够更释怀;让发生的事情留下一点点证明来过的痕迹,然后才好叫薇薇彻底放下。” 涵涵解脱了申涵可对郁梓澄的执念,而涵涵成为了申薇的执念。她的话颜润听懂了。 “可是今天澄哥好像完全不认得涵涵的妈妈?”于是他随着又说。 “嗯,没错。涵涵快两岁的时候,为了在s市彻底避开梓澄,薇薇去整了容、动了全脸。” “三年前?”她的这个回答让颜润一时间不知道了再说什么,是郁礼最后接住了话头。 “对,那时候涵涵也可以不一直黏着她了,她就完全投身了自己的律所。那家律所从涵涵断奶起,她一直在筹备,那时候正是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她整容也是知道一定会跟梓澄的律所撞上。” “就是现在跟悦识合作的那家?”郁礼问。 “对,后来慢慢的做出了起色、打出了名声,这两年也就稳定下来了。” 对着张桐伙同着郁礼透露出的这些信息,颜润凝眉:“就是会挺忙的吧。” “当然会,不然也不会有上次带涵涵一起飞那件事了。但这又何尝不是涵涵跟你们的缘分呢。” “很突然,也很神奇,我从没往这个方面想过。”颜润说着,微微侧身用余光眷过了肩头的郁礼,“大概有些面,这辈子就注定是要见的吧。” 然郁礼的心思却是飘到了晚上。 如果说郁梓澄跟申薇是这样的关系,那从这个角度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又会变得不一样了。急切赶去救苏糖的男人,实际却是那个角落里被顺手救下人的差点就结婚了的前对象、身生孩子的父亲;这对郁梓澄来说不能算选择题,对申薇来说却是生硬撕扯下的一场突然直面。 很难想象,当时角落里的申薇在想什么。 “申薇想知道郁梓澄的后来吗?”她思虑。 “这也是我来跟你说这些主要目的之一。” “那就合理了。”郁礼仿若从张桐的这话里,看出了申薇的回答,“澄哥前女友的事情,整个家里只有我知道。当时,他其实是想要等到结婚这一步,再给家里人一个惊喜的。” “但是后来的结果你也知道。其实对于澄哥来说,他分手的时候是真的很想要搞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是真的有在一点点因此改变。” 她的声音平稳如故,牵着张桐和颜润的思考到了郁梓澄寻常的言行上。 郁梓澄,他一直热烈活泼、洒脱自由,可当他端起的白色杯子遮严了下半张脸的时候,厚重的瞒藏也能够因为过于饱和而被窥见。 “但本性,没法说一定能够被漫长的时间洗脱。” “申薇分手时候没有给清的答案,他花了随后的六年去领悟,挣扎在本性和改变之间,最后成了现在这种复杂体况。” “改变三成是理智、七成是澄哥对反向结果的追求跟挽留,本性则是他的委屈。对于他来说,本性一直都是没有变的,但是放在不同的时间得到的却是申薇完全不同的态度。” 郁礼的话逐渐有些意象话,放在这时候就快要显得虚无了。张桐尽量体味着就事者的意思,问:“所以梓澄现在还在想这件事吗?” “想肯定是还在想的,就是基本上不在意了。” “一定程度上申薇认为的也错了,澄哥生活的世界并不能给到无边际的自由,比如他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完全浪费在纠结跟挣扎上。他得前进。” 这些话是她替郁梓澄作的所有解释。 双手捧起郁礼没拿电话的那只手到掌心,颜润靠在她的
怀里,不知道该如何唏嘘郁梓澄的这段过去。 “缘分不够吧,相爱着见面的次数已经用完了。”张桐回答她。 而她仅是感受到了小先生手心的温度,抬起下颌在其肩头蹭了蹭,“澄哥的爱倒是给的纯粹的,这点可以让申薇放心。至于收场,拖拉了点,但释然和收获都将会出现在必由之后。” “都三十岁的人了,谁还在纠结爱不爱啊。”张桐哼笑,“不过是醒过来之后纠错,希望彼此都能够安稳释然。” “你觉得,澄哥如果真的想查的话,申薇有本事躲这么多年吗?他当然也是这个意思,尊重申薇的选择,也希望能够最后给到申薇她自己需要的稳定。” “好,这也是能够到的最好状态了。”电话那边传来附和,“那就不打扰了,今天谢谢郁总,回聊。” “回聊。” 电话挂断的时候郁礼就把其丢到了一边,反捉过颜润的一双手进掌心摆弄。他皮肤白,指关节就很容易显粉,指尖也是,郁礼很喜欢看。 “你做什么每回都要揉它成这样?”颜润视线落及,对她的粉红作品表示不解。 “不知道,看着心里高兴。” 她没给到什么正经解释,随后还举着颜润的手抬到了自己眼前。 “澄哥的事情就结束了吗?”颜润也由着她,只是抬头问了句。 而郁礼正巧赶上,很自然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澄哥没那么脆弱,他没有能不能解决,只有想不想解决。时间不恰当了,该解决的事情他自然会下手。” “你呢?” “什么?” “你也和他一样吗姐姐。” 郁礼握着他的手一起垂到被面上,对于这个问题先给出了一声不屑的鼻息,“澄哥的爱是相匹,我的,是绞杀。” 这话里的丝丝寒意叫颜润不自禁抽回手,反身抱住郁礼的腰身,往她怀里钻的更紧了。 “最好是这样。”他说。 “放心好了,两个月前你还有机会跑;现在,除非我死。” 郁礼回拥住他,但在这句话的末尾被他挣脱,跪起身,仰起头,他搂住郁礼的脖颈主动献祭了一个吻。 白皙的皮肤在冷调的灯光下自眼尾晕开一点绯红,那是欲望最瑰丽的邀请函。 “呃” 当她的指尖触及他后颈皮肉的时候,颜润将将离开、尚还红润的唇瓣间游丝般泄出一声闷哼。那是他完全卸下的提防,可掌控者仅怀揣着单薄的恶趣味,在他满目信任之中掐着他脆嫩的后脖颈突然捏了一把。 那一瞬间有敏感的泪花挂上眼角绯红,折射出的晶莹却没有在郁礼的余光中久留;因为这一下让他彻底瘫软,松了骨头的贴进了郁礼怀中。 “嗯”他趴在郁礼肩头,细碎的呻吟被害羞逼迫着咽下。 “颜颜。” 郁礼却唤他,又伸手在他被捏过的同一个位置不断抚摸。 “嗯,姐姐。”直到他喘息着,挣扎出了一句粘腻的回答。 “我真的常常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a。” 撕咬欲的平复,却是让她的理智开始了新的攀爬,好像近段时间小先生的颈脖有些不同之前的、过于敏感了 “姐姐想要的话,我就可以是。”他的话出现在郁礼晃神的一刹,另外还伙同着肩头轻轻痒痒的舔舐感。 “哼,你也只会拱拱火了。”那酥麻确实有将郁礼唤回,但她又实在了解颜润,“你知道我爱你。” 她撩起颜润宽松的睡衣示意他自己拿住,然后圈过其腰身,虎口虚虚捆住侧腰的曲线,上下的微微剐蹭着。 粗茧和细嫩的交缠,低语阵阵。 “我大概也是非常爱你了。” 而他强压颤栗,摆出最正经的模样表露着自己的态度。 他又低身想要去再次亲吻,但郁礼捆紧了他的腰身背脊,没让颜润再低头。 “颜颜,你不用怕,也不用紧赶着一物换一物。从头到尾,我什么时候舍得放低了你?” “我知道,但现在我不是想要一物换一物。” “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没有原因的,只是很想你吻我,很想。” 郁礼微微仰着头,她们的视线是触及的,温温吞吞的真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