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中,药材的气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雷影肩膀上的箱子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低着头,尽量不让汗水滴落,努力模仿着其他伙计的步态,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尖嘴猴腮的男子来回踱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伙计,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雷影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事先打探到,这间药铺的掌柜李掌柜为人谨慎多疑,对进出房的人员盘查极其严格。前几日,便有一名新来的伙计因为举止略显慌张,被李掌柜当场揪出,严刑拷打后逐出药铺,生死未卜。想到这里,雷影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你,新来的?”尖嘴猴腮的男子突然停在雷影面前,目光如炬。
雷影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是,小的今日刚来。”他故意压低嗓音,模仿着底层劳动者的粗犷。
“刚来?我怎么没见过你?”男子上下打量着雷影,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小的…小的之前一直在城外运货,今日才被调来房。”雷影结结巴巴地解释,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
“城外运货?”男子冷笑一声,“城外运什么货?说来听听。”
雷影的大脑飞速运转,搜寻着合适的借口。“小的…小的之前一直在运送…运送一些普通的药材,比如…比如甘草、黄芪之类的。”
“甘草、黄芪?”男子步步紧逼,逼近雷影,“你连这些普通药材都扛得这么吃力?我看你,不像是个干粗活的料。”他伸手就要去掀雷影肩上的箱子。
雷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箱子里装的并非药材,而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沙土和石头,用来伪装重量。一旦被男子发现,他的身份就会立刻暴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深处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惊呼。“怎么回事?!”尖嘴猴腮的男子脸色一变,立刻朝着房深处跑去。
雷影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混入其他伙计之中,跟着他们将箱子搬进房。房里光线昏暗,堆积如山的药材散发着各种奇异的气味。雷影强忍着不适,努力寻找着任何可疑的线索。
“刚才怎么回事?”一个伙计低声问道。
“好像是老王不小心打翻了一架子药材,”另一个伙计回答,“听说那些药材都是珍贵的药引,这下可要挨罚了。”
雷影暗自庆幸,老王的失误为他解了围。他继续装作忙碌的样子,将箱子搬到指定位置,然后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房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门。雷影注意到,不时有伙计拿着一些特殊的药材进入那扇门,然后空手出来。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扇门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必须想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小六子,过来帮我把这些药材搬到里面去。”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雷影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连忙答应一声,朝着那个粗犷的伙计走去……“里面是什么地方?”雷影低声问道。
“里面是房深处,存放一些珍贵的药材。”粗犷的伙计不耐烦地回答,“别问那么多,赶紧干活!”
雷影跟着伙计,扛着沉重的箱子,一步步地走向房深处。随着他们越走越深,药材的气味也越来越浓烈,甚至有些刺鼻。雷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他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清醒。
走到房尽头,一扇厚重的木门出现在眼前。木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粗犷的伙计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铜锁,然后推开了木门。
门后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味,与外面的药材味道截然不同。雷影心中一动,这股味道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把箱子放在这里。”粗犷的伙计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块空地说道。
雷影放下箱子,装作不经意地环顾四周。他注意到,房间里的一些药材与普通的药材不同,颜色更加鲜艳,气味也更加浓郁。他想起之前在卷宗中看到过关于禁药的描述,这些药材的特征与禁药非常相似。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粗犷的伙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雷影正想找个借口留下来,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怎么回事?!”粗犷的伙计脸色一变,立刻冲了出去。
雷影心中暗喜,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迅速关上房门,反锁起来,然后开始仔细地检查房间里的药材。他发现,这些药材果然都是禁药,而且数量惊人。
就在雷影仔细查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这个房间走来。雷影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四处寻找藏身之处,最终躲进了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雷影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是李掌柜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李掌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回掌柜的,刚才有个伙计不小心打翻了一架子药材。”一个伙计回答道。
“真是笨手笨脚!”李掌柜怒斥道,“这些药材都是珍贵的药引,损失了多少?”
“这个…小的还没来得及清点…”伙计的声音有些颤抖。
“废物!”李掌柜的声音更加愤怒了,“还不赶紧去清点!要是少了一味药材,我唯你是问!”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门外安静了下来。雷影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他发现,李掌柜和伙计们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雷影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查看房间里的药材,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账本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禁药交易记录”。
雷影心中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发现了重要的线索。他连忙拿起账本,翻开第一页。然而,账本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似乎被人故意涂抹过。雷影正想仔细查看,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谁在那里?!”李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