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看你蓝哥兄妹他们就怎么可以一副天塌不惊、神怡气静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也不考虑接下来要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吗?旅游观光似的。”孟春说。
她看见蓝氏兄妹站在崖边用手去拂拭沾满霜水的草,拭擦着手上的血迹与脏物以及那两支箭矢。时而眺望群山林海千岩万壑,时而双双蹲在地上俯视山下比划着什么。“他俩真的是一对傲雪凌霜的红梅,这身高真的可以掩盖一切缺点呀。”孟春瞧瞧自己与孔繁星的身材,颓败的叹了口气。
“嗐,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这身高很差吗?我肥的恰当可爱,你矮的娇小美丽,蓝哥他们很高吗?比他们高的人一大箩,当然前提那些‘高人’都是北方的,蓝哥他们在我们南粤大地勉强算得上是‘高人一等’吧,不过,他们一定很怕冻,你看看他们都是穿了两件长袖都,呃,我只穿短袖,你的衣服也很薄。”
“你怎么知道他们怕冻?”
“高处不胜寒嘛哈哈,无敌是多么寂寞。不过,我蓝哥就是帅!”孔繁星迷痴痴的看着蓝紫藤,他最欣赏的就是他蓝哥的身高体魄,虽然表哥与蓝哥一样的高大,但就是感觉没有蓝哥有力量感与安全感,最重要的是蓝哥对他很温柔很迁就他,不像表哥净会讥讽与吆喝他,表哥居然还讥讽他加了30层的滤镜看蓝哥,蓝哥放个屁闻着都是香的,表哥分明就是眼红蓝哥对我的好。
“走吧,下山!”蓝紫藤回首挥手招呼。
“不是,蓝哥,这里是山脉地带,举目方圆百里都是山连山,怎么走呀?要走到猴年马月呀?”孔繁星平地炸起。
“你可以不跟我们走,两条路,第一条,你留在这里等,等我们下山后找到可以报警的地方,然后叫警察叔叔直接开直升机来搭救你,当然,可能要等到你说的猴年马月,或者直接等个天荒地老吧。第二条,简单一点,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从山洞直接往隧道里重新走回去,以你的速度与胆量,走上十天八天,应该也许或者可能会走得出去。”蓝草花扭头露齿森然一笑,“要走就得快点,天一黑,不要说什么豺狼野兽了,单单那些游魂野鬼山妖鬼怪也会蜂拥而至哟。”
“立正,向后转,往前走,1、2、1、2。。。。。。”蓝紫藤呼喊。
“蓝哥。。。。。。”条件反射按照指令向后转的孔繁星俩人警觉后嘟嘴冲过去捶打笑弯了腰的蓝紫藤。他们瞟了瞟隧道,看到了光明谁还会再回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里面乱七八糟胆战心惊惊心动魄的经历谁也不想再重温一次,打死都不会进去。
孔繁星暗暗骂了句:“死烂草包,没安好心!成日吓人。”
“我们应该大概天黑前可以下到山脚,山下应该有人家的,‘白云深处有人家’嘛,我们也观察了一下山形地貌,貌似有人走过的痕迹。就算没人走过,路,总是人走出来的,我当初在边陲小镇,大山大岭的,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走!少啰嗦!不想在高山密林里过夜就赶紧的。”蓝紫藤带头下山。
“好好好!”孔繁星与孟春回头瞟了一眼黑黝黝的山洞,不寒而栗。
“等等,我有点担忧。。。。。。”蓝草花忽然侃然正色说,她看着异常蔚蓝澄清白云袅袅的天空,以及那层层叠叠的参木古藤,叹了口气,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山还有一山高,山高自有树遮顶,树旁必有擎天塔。有电力部门搭建的铁塔在,必有人家,可是极目四望这连绵不断的山脉半点看不到铁塔的影子啊。
“还说什么呀,难道要‘无了无休,立夏讲到立秋’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山窿山罅。蓝哥,等等我!”孔繁星看到蓝紫藤将自己的外套正要递给蓝草花,他一步蹿上眼明手快一把抢了过来,他很怕冷啊,只穿了件短袖,他的外套因为擦药酒时脱在车上了。
谁知,一脚踩在了刚才蓝紫藤为下山做准备折了几根树枝用匕首削成拐杖每人一根,断枝败丫等废料就随地一丢的那些断枝上,脚下顿时一滑,直接往前一冲,巨大的冲击力将率先举脚下山的蓝氏兄妹直接“嘭”铲下山去!同时殃及了关键时刻永远不忘扯住蓝紫藤衣服的孟春连带也哎呀咿呀拽了下去!
孔繁星吓坏了,笨拙的踉踉跄跄想要去拉,奈何自己也连人带棍滑下山去!!
好一幅“车轮滚滚路遥远,逐鹿中原论输赢。”
就在蓝紫藤四人前仆后继滚下山去的时候,山洞里幽暗的岩壁上倏地跳下来一个身材非常矮小皮肤黝黑衣衫褴褛的人,他撮唇一声清亮哨声,有俩一公一母的同样三不像犹如一匹马的动物从山洞后侧奔腾而来,磨蹭着矮小黑人,小黑人瞩目盯了好一阵子那鬼哭狼嚎滚下山的人类,黝黑深邃双眸发着如晨曦般的碎光,然后才与三不像进入山洞去。
“嘒彼小星,
三五在东,
肃肃宵征,
夙夜在公,
寔命不同!
嘒彼小星,
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
抱衾与裯,
寔命不犹!”
夏小正身背包袱,手拄竹棍,头戴笠帽,轻吟着《小星》,正不徐不疾的赶路。他看见前面的崎岖羊肠小道上或站或坐或依几个衣着打扮怪诞凌乱破碎、面容污渍斑斓狰狞、顶着一头异常短的头发,或色彩鲜明、或满头银发杵着一杆枪不像枪的棍子的外乡人。
他们都伤痕累累,头部缠着白带的彩带的、手肘绑着布条的、露出的大半截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还渗出丝丝血迹,他们每人手里都捧着几个果子正齐刷刷整齐划一的一路瞪着他由远而近不曾挪开过目光。
又是流民?不过,这几个与之前碰到过的流民有些异样,虽然手里拿着的是粗制滥造的枪,却没有颓废潦倒,没有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了些,却是别有一番神韵,他们神态疏爽清朗、目光清明有神。
那几个“流民”盯着他看的眼神既充满了无限惊喜,又满眼的疑惑,毫不忌讳肆意的从下到上,又从上往下扫视着他,仿佛久旱逢甘露却怀疑着这甘露是否有毒。
夏小正骇然,不会是山贼吧?走兵遇到贼?他放慢了脚步,护着包袱的手紧攥着,握棍子的手下意识的加大了力度。经过那几个诡异的流民时,都不敢正视,只敢用余光去瞟,一旦发现异常就会马上脚底抹油。为了不引起异样,夏小正佯装轻松从容的继续吟他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