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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纬厥耒 (第1/2页)

是夜二更时分,白芨信步走向墨景天的小院,两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临歇息前总会到小院里看看墨景天,尽管很多时候墨景天已经睡下,他依然会在屋里逗留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忽然一道白影“嗖”在小院飘过转瞬即逝,白芨打了个兀突,揉揉眼睛,太疲惫出现幻觉了?他扫了眼小院,一片寂静。他暗笑自己太敏感了。

看着几间里屋都乌灯黑火的,他站立片刻,正欲离开,此时屋里传出好几声咳嗽声,咳嗽声较之前的重浊气逆确实有所缓解了些,那个姓蓝的不是同屋而睡吗,景天咳嗽都不起来去照顾他,睡得这么死怎样照顾人?白芨愤愤然就要举步踏上台阶推门而进。

屋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响声,“来,喝杯水。。。。。。来靠在我身上,我帮你揉揉穴位,这样呼吸会顺畅些。。。。。。嗯?按错了按错了,不许笑,一笑又会咳了,快闭眼睡。”那个大鲁粗居然有如此温软的语调?白芨一阵酸涩。

以前只要听到景天彻夜咳喘就知道他又偷跑出去,每次出去哪怕半个时辰病情都会加重,他既心疼又懊恼自己无能为力减轻他的病痛,同时亦恼怒他身子都未养好就要拖着孱弱病躯出府欲打探父母的只言片语。最后一怒之下,唯有强硬制止他外出,否则府中上下一干人等一律鞭刑侍候。

“唉。。。。。。”白芨呆站着,直至没有再听到景天的咳嗽声,他忮忌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忽然耳边一阵热风吹来。

“白公子,你终于来啦,等你好久咯。天皇皇地皇皇,白家公子上门来。。。。。。”一把沙哑阴森悚然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白芨大骇,一转脸,一张白发白面黑瞳的脸猛然撞入他眼球,紧接着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他的衣摆,“来吧,白公子,黄泉路上齐相伴,呵呵呵。。。。。。”

“哇——!!!”恶骇的白芨平地炸起,条件反射跳上旁边的一棵不知什么时候栽种的不是很高的“树上”,紧紧的搂着“树干”,将头埋在树干上,“不要不要过来啊!!”幼年的阴影乍现眼前,二十年过去了,以为心魔早已灰飞烟灭,却不料只是深藏于心底而已。

“哈哈哈,白二公子,还不吓死你,还敢大言不惭说天不怕地不怕阎王靠边站,哈哈哈,靓仔,牛皮不要乱吹哈哈哈哈。。。。。。。”孔繁星与孟春整蛊捉弄成功,兴奋得扭臀击掌庆祝。

“下来啦,你寻求我们蓝草花庇护对是对,有时候你们的小花姑娘确实好有安全感,有她在身边天塌不惊,但!是!啊!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个扮妖魔鬼怪吓唬你们就是她的屎坑桥哈哈哈。。。。。”孔繁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自从墨景天出现后,他明显感觉他在蓝哥心中的分量开始滑坡了,蓝哥越来越无视他,以前可是稳坐钓鱼台,连蓝草花这个亲妹妹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果然救命之恩恩深似海,秒杀一切宠爱。他像个失宠的流浪狗开始寻求新的主人来依靠,下意识自然而然依傍起很多时候都在默默守护他的蓝草花,虽然这个“新主人”有时候既粗鲁又不靠谱,令他懵然分不清是在保护他还是在捉弄他。

“!!!”白芨又是一阵惊吓,心慌意乱手忙脚乱的从蓝草花怀里跳了下来,面红耳热羞涩难当扫了眼藏于夜色中的蓝草花,心如鼓撞,手脚微颤,堂堂大将军居然被鬼神之说乱了心神。

“死肥仔,出卖朋友,包包姐,送死反骨仔去见他太公嘻嘻。。。。。。”孟春一脚踢过去。自从搬进墨景天的小庭院,总察觉不断有人窥视,连出恭都觉得有人偷窥,完全没有任何私隐可言,忍无可忍,蓝草花就想出猛鬼出更来吓跑这些人,果然有奇效。

“你们嘈什么嘈,景天好不容易睡下,又让你们吵醒了!”蓝紫藤开门骂道。

“长卿?”墨景天亦披衣提灯走了出来,他一眼看见隐于黑暗中的白芨与蓝草花,两人好像石雕那样一前一后临风而立。

“啊?啊?!!白白白,白将军??!!!。。。。。。不是白英吗,怎么是白将军?!”终于借着灯光看清适才所吓之人面目时,惊吓程度不亚于白芨碰见“厉鬼索命”,两人顿觉双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们怎么啦?夜深内宅不必行如此大礼。”墨景天扶起孔孟两人。

孔繁星与孟春互相搀扶着战战惶惶心戚戚的站起来,孟春三下五除二把脸上的鸡蛋和面粉的面膜拭擦干净,绝望的想,这下彻底完蛋了,踩中将军的雷区,又惹人讨厌一次了,没了没了,我的爱人离我而去了。他们曾听张伯提过一下将军五岁时被人掳走扔在黝黑的山洞受到很大惊吓,故特别怕鬼怕黑。

白芨忽觉一阵头晕恶心,他连忙捂嘴躬身干呕起来,惨,儿时的症状又出现了,当年他惊吓过度呕了两天两夜。二十年过去了,练了一身功夫,以为已经被彻底的根治了,不料今晚被惊吓又激发了出来,原来很多时候幼年的精神创伤早已刻进骨髓伴随一生。

白芨忽觉双膝一曲,背部一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抄起拦腰抱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有我在,别怕,放松放松。”蓝草花将白芨轻轻放落在石椅上,单膝跪地,握起他的左手轻轻揉搓着。刚才她看到白芨干呕,身体都在颤抖,这一下把蓝草花吓得要死,她内疚得很,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张伯的话犹然在耳边,因为幼年的惊吓过度,导致一旦受惊过度会出现呕吐头晕甚至晕厥症状。

她真的害怕了,万一白芨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四人都难逃罪责,轻则蹲牢重则上断头台。她明白每个人心里总有些一生都无法跨越无法释怀的坎,今晚可算是人算不如天算,白芨无端端的闯了进来。

“没事的没事的,听我说,放松,双眼微闭,吸气,气流从命门出发到大椎到百会,再呼气,从百会到人中慢慢下落。。。。。。”蓝草花慢慢的教白芨调息,双手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在合谷内关大小鱼际等等穴位来回的轻揉按压着,拍打着他的手肘窝,左手操作完毕再换右手。

“好,慢慢呼吸着,放松放松。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我义凛然,鬼魅皆惊。。。。。。”蓝草花将《道家清心诀》轻吟出来,不知道是在安抚白芨还是在安慰自己悸动的心。

蓝草花全神贯注的按揉着,众人都紧张的盯着蓝草花与白芨,亦下意识的跟随着蓝草花教授的小周天进行调息呼吸,耳边听着蓝草花轻吟清心诀,果然大家紧张的心慢慢松驰了下来。

墨景天立在白芨身后轻轻的将他揽入怀中,让他靠着自己,他担忧心疼的轻柔着白芨半束的头发,往昔钢筋铁骨坚强意如磐石的白芨如今却变得弱不胜衣,可想而知幼年的打击有多大,他喟然长叹。

“给将军倒杯温水。”蓝草花吩咐。

孟春立即风卷残云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喂白芨喝了两口。

“衣服,夜寒风冷,将军手冷。”蓝草花继续吩咐。

“将将将军,衣服。”孔繁星顺手扯了墨景天的外袍直接披在白芨身上,无视了蓝紫藤的怒目。

蓝紫藤突然感觉此情此景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啊,想起来了,在酒吧仓自己被孔繁星重重撞击重创胃部差点进医院,妹妹进行按摩把孔繁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景,他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来。

脸色苍白气息微喘的白芨靠在墨景天怀里,将头埋进墨景天的臂弯里,微不可察嘴角微翘,低垂的眼眸闪出一道贼光。

“月光光,照地堂,

年卅晚,摘槟榔,

槟榔香,切子姜,

子姜辣,买胡达,

胡达苦,买猪肚,

猪肚肥,买。。。。。。咦?这么人齐呀,都在等我吗?”白英哼着孟春教的童谣《月光光照地堂》潇潇洒洒踱步而来。

“呀,哥?你也到了?今晚他们说要给我个什么‘拾批’庆祝我生辰,要我子时过来。”白英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把灯笼放在石桌,一把揽住哥哥的肩膀亲昵的说,“哥,都试推迟十日,是因为要等父亲回来?太好了,到时候我要让父亲见识见识我将军府的侍卫脱胎换骨,不要以为我只会败家。哥,过多两年我定会打赢你嘻嘻嘻,我也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好,拭目以待。”白芨抚摸一下这个娇惯的弟弟,莞尔而答。

“呵——。”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有些哑声,但语调清晰。蓝草花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哎,小月,你不生气的吗?”白英看了眼半跪在地握住哥哥手的蓝草花,又看了眼垂手立在一边的孟春,好奇的问。

“啊?生生什么气?”孟春茫然。

“生什么气?你没看见有个女人拉着我哥你的小情郎的手么,你不生气不妒忌的吗?”白英直起腰杆指着蓝草花嚷嚷。

此话一出,求生欲极强的蓝草花光速撤回双手,连爬带滚的退到墙根。孟春那日的警告“肠穿肚烂,孤独一生。”犹在耳边响着,我可孤独一生,但不能肠穿肚烂。

“。。。。。。”白芨两兄弟与墨景天被蓝草花极速反应搞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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