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昨夜的风吹到了清晨仍不肯停,街上的行人越来越越少,街道两旁的店铺还没有几家开门。
沈方鹤起来洗漱后看到燕秋离、丁苗等人的房门还没开,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呀。”
沈方鹤打开了大门,把院子里的地扫了一遍。回诊堂沏了茶水,坐下来翻开了医。
过了一会儿,花满月起来了,喊起了沈兰舟、燕秋离,做早饭、收拾客房。昨晚住进来的几个路过的客商也纷纷起床结账后离去。
等到花满月跟裘莫愁做好了早饭,端进了厢房内,沈兰舟给裘震、莫秦川二人送去早饭,再送给纳小七时房门敲了很久也没人应声。
“爹,纳公子不会有事吧?”沈兰舟把事情说给了沈方鹤知道。
沈方鹤想了想后道:“再等等,可能他睡着了。”
燕秋离想说话,嘴张了几张又闭上了。心里想纳小七这么多日子以来每天都是很早起床的呀!怎么会今天……?
日上三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沈方鹤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感慨万千,要过年了,又是一年过去了,来到这里已是第四个年头了,还要在侯家集呆多久,今生还能不能回到京城,京城的家里怎么样了?还有年迈的母亲?
“爹。”
沈兰舟轻唤一声,沈方鹤转过身,花满月跟沈兰舟刚从楼上下来,站在厢房门口向他招手。
“什么事?”
沈方鹤进屋后,沈兰舟关上了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沈先生敬启。
字很漂亮!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不用看就知道是纳小七所写,因为这个地方只有纳小七一人称呼自己做先生。
“哪里来的?”
沈兰舟答:“刚才我又去了纳公子的房间,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我试着推了一下,门开了。进去后发现屋里没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但纳公子不在,他那个装画笔纸砚的木箱也不见了。接着就在桌子上发现了这封信。”
沈方哦了一声:“看来他是走了。”
花满月道:“师兄快看看他写了什么?”
沈方鹤撕开信封,细细地看了一遍,开头是一番客气话,大致是说来到侯家集蒙先生照顾,一些感谢的话。后面是说他突然想自己有个姨娘住在跟清水县相邻的黄石县,想想已经多年未曾遇见,就想着去黄石县一趟,如果能寻到姨娘,这年就在那里过了。来年春天再来侯家集拜见先生。
看完后沈方鹤长舒一口气,将信递给了花满月,说道:“这瘟神总算走了。”
花满月接过来看了一遍,说道:“师兄你觉得他真的是去寻他姨娘吗?”
沈方鹤道:“不管他去寻谁,只要不在侯家集,不在我眼前就好,这些日子我看到他就烦,烦到恨不得掐死他。”
沈方鹤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眼里涌现了红色。把花满月跟沈兰舟吓一跳,多少年来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
“只有这封信?”
“还有一锭银子,还有……”花满月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沈方鹤瞪起了眼!
花满月手伸进袖口抽出一张纸,道:“还有这个,写给莫愁的诗。”
沈方鹤伸出了手:“给我。”
花满月没给他,退了一步道:“师兄,你看这个不好吧!”
沈方鹤用手指点了点花满月的额头,道:“你糊涂呀!满月,眼下人是刀俎,你我是鱼肉!生死攸关还有心情谈儿女私情,人家是在利用她你知道吗?”
花满月被师兄一吼清醒了过来,双手将纸卷儿递给了师兄,说道:“师兄,你说得对,我是糊涂了。”
西风渐烈破衫裘
荒木无心半尺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