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凌阳城的夜,寒风凛冽,比白日刺骨了几分。
知府府邸。
一抹黑色身影从正院的小径快速的穿过一道道的院门,来到一处灯火明亮的房前,敲了两声房门后,房中传出一道粗哑的声音。
随即那黑色身影推门而入。
“大人。”一袭黑衣的男子走进房中后恭敬的说道:“正山沟的那些人都已处理好,就算帝都那边派人前来也查不出什么。”
“堤坝那里也全部处理好。”黑衣人说到‘堤坝’时,目光往主位上的方向看了一眼。
房中安静下来,寂静的诡异。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主位上那个男人并没有开口,敲门之人就推门而入。
“大哥。”走进来的男人朝着主位上看了一眼:“帝都来消息,皇上派了御史郑有望前来沧州。”
主位上的男人听到‘御史’二字的时候,眉梢微动,眼中漾出了不悦。
沧州本就靠近沿海,其中连贯的江河也是无数,明明深秋就不该是涨水的季节,偏偏那场秋雨冲毁了无数百姓的栖息之地。
朝廷每年拨下的银子来治理沧州一带的堤坝也只有他们这群沧州官员知晓。
这十年来都相安无事。
只是那场秋雨似乎冲刷出了很多问题。
死了那么多人,原本以为能隐藏住,偏偏有漏网之鱼,惊动了帝都。
沧州属地中的官员这些年来都是绑在一条绳上,此次洪涝死了那么多百姓,在最重要的时候官员也没能好好解决百姓的事情,谁都知道没有人能承下这么大的罪名。
只能把沧州围成铜墙铁壁,让帝都来的人查不出任何端倪之处。
“正山沟中可还有闹的人?”主位上的开口。
那位喊主位上大哥的人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狠戾:“老子直接把闹的人妻儿分开,有妻儿做威胁,亮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说话间他停顿了下,又道:“大哥,要不直接……”
杀掉没有说出口,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远,不要这么血腥。”主位上的男人淡声警告:“这段时间本官已经够累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凌阳知府,宋钦玉,三十有七,气质儒雅。
“你先出去。”宋钦玉看向最先进来的男子。
“是。”男子退出房中。
宋远则要年轻了许多,约莫弱冠之年,比起主位上的宋钦,多了几分匪气。
没了外人在,宋远要随意许多,他在一边的太师椅坐下:“大哥,这件事真的棘手吗?往年也不是没有帝都的人来沧州,也无事啊,这次怎么就这么紧张?”
宋钦玉看向宋远的眼中有着严厉:“以往前来沧州的人是陈家人。”
朝廷差不多每两年都会派人在各地巡查,元安帝最忌讳的就是各地官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及百姓。
沧州这些年来的朝廷官员是陈家人,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沧州确实是个富饶之地也没有什么大过错,也就安稳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