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原本整理衣袖的手在听到宋钦玉的话后僵硬住,抬眸侧头看向宋钦玉,神色复杂。
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张佑当然感谢宋钦玉。
但这些年来张佑替宋钦玉所做的事情,在张佑的眼中那恩情早已还清。
在这个节骨眼上,宋钦玉想要一个人的命,且还必须他去做。
张佑怎么想都心里都觉得不痛快。
他神情凝重,扯着淡笑:“宋大人想要解决的人,该不会是从帝都来的御史郑有望吧。”
宋钦玉对于张佑的谨慎看在眼中。
“佑啊,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宋钦玉含笑打趣:“若御史在沧州出事,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吗?”
张佑怔愣住。
“动谁,都不能动郑有望。”
张佑收回视线,那整理衣袖的手继续整理着衣袖:“那大人让下官去解决谁?”
语气都轻松了许多,张佑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郑有望此番前来沧州是为了什么,也比谁都明白宋钦玉在这场局中扮演着什么。
所以在宋钦玉说出要他去解决一个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郑有望。
他当然怕事。
也不想掺和。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不想掺和就不掺和,他早已与宋钦玉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不掺和?
“那大人想让下官去动谁?”张佑变得严肃且认真,仿佛刚刚那孟浪又轻浮的人并非他。
宋钦玉大致说起了陈垣明的女儿前来沧州凌阳,以及秦家把手伸到沧州来的事情。
最后,他说道:“既然秦家这个时候想要把手往沧州伸来,这么好的一颗棋子,不利用就浪费了。”
“大人是想要下官解决陈垣明的女儿?”张佑不解:“利用帝都的秦家,为什么要解决了陈垣明的女儿?”
“这么和你说吧。”宋钦玉眸子隐晦不明,他笑了笑:“郑有望知道陈垣明的女儿就在凌阳,这个时候陈垣明的女儿为什么出现在这凌阳?陈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有漏网之鱼,偏偏还来了这个地方,不就说明陈家与秦家也有大问题吗?”
张佑眸光微深,似乎明白宋钦玉的意思。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陈垣明的女儿成为一颗棋子,一颗让郑有望信服陈家与秦家就是贪了朝廷这些年拨下来银子的棋子。”宋钦玉说着,微微叹息:“佑啊,沧州这件事必须尽快平息下去,既然来了一颗很好用的棋子,我们也只能将计就计,在郑有望相信这些年朝廷拿出的银子进了陈家与秦家的口袋,洪涝那件事,才能彻底平息下去。”
“而我让你解决陈垣明的女儿目的是,死无对证。”
宋钦玉说到‘死无对证’的时候,与张佑对视。
“只有陈垣明的女儿死了,郑有望必将离开沧州去着手调查秦家,加上我手中还有陈垣明这些年拿了朝廷银子的证据,在暗中安排一些事情,这次洪涝堤坝冲毁一事,就算是能平息了,我们还能独善其身。”
“佑,你觉得呢。”宋钦玉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视线从张佑的身上移开,平时前方,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