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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毒发

青霜在第三天的申时就回来了。她在回百川院的半路就碰到了押送螳螂拳周柯的兰烨一行人,原是这周柯在青霜走之后与兰烨商量,想供出另外一位破刃榜上漠北邪教中人的踪迹,戴罪立功,只求不把他关在一百八十八牢的天字牢中。

百川院天字牢中关的一般都是些武功高强却危害武林之辈。据说从天字牢内阴森恐怖,暗无天日,许多关在里面的人都不知今夕是何夕,牢外是机关大师美诸葛 云彼丘所设的相思梨花阵,至今还没有人能从天字牢中逃出。

兰烨立功心切却没想到这又是狡猾的周柯设下的陷阱。万幸这次随兰烨一起出来的百川院一行人中,有位云彼丘的弟子,好悬破解了机关,差点让周柯跑了。自那以后兰烨无比后怕,干脆给周柯戴上口枷,捆住手脚,从衙门借了辆囚车押他回百川院。一番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让青霜给赶上了。反正都是押送犯人回百川院,青霜就直接把赵德丢给了兰烨,自己提前回了莲花楼。

等她回到与李莲花分别的地方,却发现这莲花楼确实还在原处,但李莲花却不见了踪影,回来的时候路过他上次摆摊的地方也没见到人,大概又是上门给人看病去了。他收养的那小狗正懒洋洋的趴在青霜临走前给它搭的小窝里,窝里铺了几件旧衣裳,面前有只已经空了的小碗。

想起第一次见这小狗的情形,青霜心想:“这次还算他有点良心。”

青霜进了屋子才发现,虽然现在天还没暗下来,但屋内的烛火是亮着的。烛台上都换成了三指粗的蜡烛,用防风的罩子罩着,才烧了一小半,看样子想着青霜随时可能会回来,特意点着的。

看着这微微跳动着的烛火,青霜心中里划过一丝暖意,想着也许李莲花去看诊还没回来。上次去朱老爷家看诊青霜就看出来,李莲花那神医之名一大半都是靠着扬州慢替人疗伤解毒挣来的,治点小病最多也就扬州慢运行一周的时间,估计不会回来太晚。

看着李莲花在阳台上种的小白菜,青霜思绪一动,那天早上吃了李莲花做的粥,这回得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虽然她会做的不多,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点肉糜,想着可以做个小白菜丸子汤,就算他回来前吃过饭了,喝点汤也不会积食。

又快将近两个时辰过去,青霜开始焦急起来,此时已经快到了宵禁时间。如果不是需要住在病患家里李莲花应该已经回来了。青霜按理说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但是李莲花给小狗留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说明他并没有想在外过夜。

青霜在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千百念头,咬咬牙,还是决定去找他。还好当日从朱老爷那得了追影黑蜂,这几天她不在,李莲花把花和蜂房都养在二楼的阳台上。青霜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蜂,李莲花养了它们几天,那黑蜂熟悉他的气味,只是盘旋了一下就飞出了莲花楼。

夜色凄凄,万籁俱寂。莲花楼静静地矗立在镇外的一片茂密竹林之中,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走出几步,整个世界便只剩下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洒下清冷的光辉。青霜点一根火折子,借着火光勉强跟上黑蜂。穿过层层叠叠的竹林,那黑蜂大概也就飞出了大约一百步的距离,便开始在一块巨大的青石附近盘旋,青霜举着火折子走近了才看到在靠在青石下缩成一团的李莲花。

此刻的李莲花身体剧烈颤抖着,全身的筋脉扭曲凸起并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苍白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的照射下愈发骇人,头上冷汗淋漓,双眼紧闭,面部肌肉疼的抽搐抽搐,却还在不断喃喃道:“好......冷...…给我...…热酒……”

青霜吓坏了,忙扶上他的脉搏,发现他气海破损,三经阻塞,内力竟然十不存一。李莲花口中一直念叨着冷,青霜只得将火折子熄灭,双手架起他,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回了莲花楼。

青霜把李莲花安置在一楼的榻上,用厚厚的被子给他卷了三四层。她尝试着将太清引引入他的体内,只是他虽然身上青筋渐渐消退,但是抖得却愈发厉害。青霜也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是否还应该继续输送内力,不由暗恨自己这几年怎么就没想着学点医术。

锅里的汤还热着,青霜忙去盛了一碗喂他喝下,结果只是刚喝进去有点作用,没过一会又冷得发抖,嘴里念着要烈酒。她在莲花楼里翻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葫芦里装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不过现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热了喂给李莲花。

看着依旧冷的打颤的李莲花,青霜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暖和起来。她咬咬牙,和衣爬上床榻,紧紧抱住李莲花,希望可以用自己身上的温度能让他好受一点。

感受着他痛苦的颤抖,青霜咬住下唇,眼眶里续满了泪花。她心想 “是我错了,明明猜出来了云彼丘给他下毒,就应该在找到他的第一时间抓着他去寻医,是我太自以为是,又贪恋这莲花楼里的安逸温暖,就拉着这样一个病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李莲花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青霜见他应该是熬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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