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异香,似药非药,带着一丝古怪的甜腻,在空气中隐隐浮动。雷影眉头微蹙,这香味与他在黑虎房中闻到的残留气息有些相似。他快步走进院子,发现陈御医正在侍弄药草。
陈御医身着青色官服,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到雷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雷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陈御医放下手中的药锄,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雷影开门见山:“陈御医,我今日前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哦?雷大人有何疑问,尽管问便是,老夫定知无不言。”陈御医捋了捋胡须,语气听起来十分坦然。
“近来宫中流传禁药之事,不知陈御医可有耳闻?”雷影目光锐利,紧盯着陈御医的神情变化。
陈御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禁药?老夫从未听说过。宫中戒备森严,怎会有禁药流入?雷大人莫不是听信了谣言?”
“谣言?”雷影冷笑一声,“我在黑虎的账册上多次看到‘青玉丸’的字样,伴随巨额的银两交易。不知陈御医可知这‘青玉丸’是何物?”
听到“青玉丸”三个字,陈御医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青玉丸?老夫行医多年,从未听过此药。雷大人怕是弄错了。”
“弄错?”雷影步步紧逼,“我之前向其他御医打听过,他们对陈御医的医术和为人皆是含糊其辞,这未免太过蹊跷。如今宫中出了这等大事,陈御医却一问三不知,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陈御医脸色微变,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说道:“雷大人,您这是在污蔑老夫的名声!老夫在宫中行医数十年,兢兢业业,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您仅凭一本账册和一些莫须有的传闻就来质问我,未免太过武断!”
雷影没有理会陈御医的辩解,目光扫过院中的药草,以及屋内半掩的药柜,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判断。他径直走向屋内,开始仔细搜查。陈御医见状,想要阻拦,却被雷影一个眼神制止。
雷影将药柜里的药材一一检查,又翻看了陈御医的医和笔记,却并未发现任何与“青玉丸”相关的线索。陈御医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雷影的一举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雷大人,您搜查完了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老夫还要继续为皇上炼制丹药。”
雷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陈御医,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他知道陈御医肯定有所隐瞒,只是证据被隐藏得很好。
“陈御医,”雷影语气低沉,“我劝你还是早些坦白,否则……”
陈御医打断了雷影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否则如何?”
“否则,这御医的位子,你怕是坐不稳了。”雷影语气冰冷,眼神如刀锋般锐利。陈御医脸上的嘲讽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雷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查!”陈御医强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雷影没有再理会陈御医的狡辩,他知道,仅凭言语上的交锋无法让这个老狐狸露出马脚。他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雷影走出陈御医的住所,眉头紧锁。虽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但他确信,陈御医一定与禁药事件有关。
回到自己的房间,雷影开始仔细翻阅陈御医的病人记录。这些记录详细记载了每位病人的病情、用药情况以及治疗效果。雷影一行一行地仔细研读,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雷影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德妃”。他注意到,德妃在过去几个月里频繁地找陈御医看诊,而且每次用药的剂量都很大。更奇怪的是,德妃的病情记录十分模糊,只写了一些诸如“心悸”、“失眠”等常见的症状,并没有明确的诊断结果。
雷影心中一动,难道德妃也与禁药事件有关?他立刻派人去调查德妃的情况,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与此同时,雷影又仔细研究了其他病人的记录,发现除了德妃之外,还有几位宫女也经常找陈御医看诊,而且她们的症状也十分相似。这更加坚定了雷影的怀疑。
第二天,雷影再次来到陈御医的住所,将德妃和其他宫女的病情记录摆在他面前。
“陈御医,你如何解释这些?”雷影语气严肃。
陈御医看了一眼那些记录,神色不变地说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医疗情况,雷大人不必大惊小怪。德妃娘娘和几位宫女的身体一向虚弱,需要长期服用一些补药调理。”
“补药?我看未必吧。”雷影冷笑一声,“这些药方中,有很多药材的剂量都超出了正常范围,长期服用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你敢说,这些药方没有问题?”
陈御医依旧面不改色:“雷大人,您不是大夫,不懂医理,老夫开的药方自然有老夫的道理。您若不信,大可去找其他御医问问。”
雷影一时语塞。他知道陈御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没有减弱。他意识到,要想突破陈御医的防线,必须另辟蹊径。
思虑再三,雷影决定暗中监视陈御医,看他是否会露出破绽。他相信,只要陈御医真的与禁药事件有关,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于是,雷影安排人手,日夜监视陈御医的一举一动。几天过去了,陈御医的生活似乎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就在雷影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监视的人传来消息:陈御医深夜偷偷离开了太医府,前往后宫方向……
“后宫?”雷影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刻起身,朝着后宫方向走去。刚进入后宫,一个尖细的声音叫住了他:“雷大人,这么晚了,您来后宫有何贵干?”孙太监挡在了雷影面前,一脸狐疑地问道。
“本官是来调查禁药之事。”雷影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