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独属于陆离的小院当中,正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葛姐姐!”
已经接近虚脱的陆离抬起手,拦住了打算继续给自己擦药的葛新月,满头冷汗道:“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受伤并不严重,还是别浪费这么珍贵的药膏了吧?”
葛新月手里握着个精致的瓷瓶,对陆离有几分讨饶味道的话充耳不闻,用指尖堵住瓶口轻轻沾了一点,按着陆离就往他伤口抹去。
陆离顿时又发出一声惨叫。
这绝不是他吃不住痛。
而是太痛了。
此刻的陆离敢对天发誓,就算是沈放歌用那能够灼烧脏腑的真气打他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葛新月的上药更痛苦。
那简直就像是活活把皮肤剥离,再一点点抽筋拔骨般可怕的疼痛。
“这药膏可是殿下赏赐给你的,一瓶就要一枚玉钱,相当于十万币。寻常人就算想要品尝这种痛苦,都是一种奢望。”
葛新月难得露出了笑容,略有些冰凉的指尖按在陆离的肌肤上,每划过一寸,都会令陆离全身紧绷,发出痛苦的闷哼。
听到她这么说,就算再怎么难以忍受,陆离都咬着
牙关忍了下来。
并且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要避免再受伤,受伤也不要再跟沐红袖开口求助。
原本就是耗空了雷池里的气血之力,导致身体有些虚弱,至于身上的伤口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就算依靠他现在的体质都能熬过去,不料就是本着节省的想法跟沐红袖提了一嘴,谁成想沐红袖竟然真的派葛新月来帮他‘疗伤’了。
“好了,你的外伤本来就不严重,不过殿下的意思是,你已踏上体修之路,不如趁此机会把基础打牢。这份药膏够你用一个月,殿下还为你准备了一份药浴……”
说到这里,葛新月微微一顿,笑意矜持道:“总之,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要跟这两样东西为伴了。”
原本因为葛新月停下动作而松了口气的陆离脸色一垮,有些忐忑道:“葛姐姐,我这次怎么说也是为了王府而受伤,就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殿下这是要我的命啊。”
葛新月只是笑而不语,将那瓷瓶放下。
陆离现在对这瓷瓶里的药膏已经有了阴影,忍不住问道:“这东西如果不抹在伤口上,还会不会这么痛啊?”
“当然不会
。”葛新月微笑道:“不过,这就是拿来给你涂抹伤口的。”
见陆离面露疑惑,葛新月主动解释道:“在进入神威司之前,这一个月,你要先去熟悉神威司负责的事务才行。”
陆离微怔,“神威司不是主要负责一城和一州的治安吗?”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偷偷跟万事堂打听过神威司的事情,只不过赵山河语焉不详,简单说了几句便没了后。陆离当时只以为,神威司主要负责的是吞天圣国各地的治安,协同各府,主要管理的乃是武者,所以有些敏感。可现在听了葛新月的意思,很明显神威司还有一些别的业务。
不过这次葛新月却没了解释的打算,给了陆离一个自己琢磨的眼神后,淡淡道:“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可能会经常受伤,殿下说过,药浴你随便泡,毕竟镇国金一事你的功劳很大。至于这份药膏,殿下只给了一瓶,再多就只能你自己去买了。”
想到涂抹药膏的痛苦,哪怕陆离知道这东西肯定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仍然猛摇头道:“有这一瓶就够了,葛姐姐替我多谢殿下吧。”
葛新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嘱咐道:“谭龙跟石岩这两人以后就分给你差遣了,除了熟悉神威司的事务你不能带他们两人,其余事情就吩咐他们去做吧。”
说完,葛新月就出了屋子,留陆离自己趴在床上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想进神威司,还是得经过一番考验才行。
至于这考验的内容,陆离暂且猜不到,也就不去费神了。
翻身坐起来,将崭新的侍卫服穿好,陆离手一翻,那柄小巧的飞剑从袖底掠出,在他指间缝隙不断传送,十分欢愉。
“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之前我一时兴起,把你给造了出来,恐怕还真的要栽在沈放歌手里。”
好像察觉到陆离的想法,那柄小飞剑如同喝醉酒一般晃了晃,因为受限于材质的问题,陆离与它之间的联系仍然是似有似无,当然,这其中也有飞剑并未经过磨练的原因。
以那本锻法为基融合出的飞剑之法虽然很好用,却有一个最为关键的步骤,就是将飞剑与自身联系起来,性命相修,名叫养剑术。
可惜,陆离根本没来得及温养这把小飞剑,就不得不放它出来见了血。
使得本身材质就不算出众的飞剑露出了如此醉酒般的状态。
于是,陆离开始以心神控制飞剑围绕着自己手掌盘旋,速度快若闪电,破空之时发出‘嗡嗡’的声音,穿梭在指缝之间却根本不会伤到自身,这也是养剑术的一个步骤,培养自己与飞剑的联系与信任感。
在有些‘玩耍’意味的锻炼过程中,陆离用领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想要将这把飞剑练成我的杀手锏,除了提升熟悉度以外,恐怕还得找到更好的材质补充进去才行。”
再好的飞剑术,受限于材质的话,能发挥出来的威力还是有限。
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材料了。
就连打造飞剑的普通玄铁,都是他利用‘职权’临时从铁匠铺里抽调的。至于那些更高级的矿石,甚至是用来打造灵兵的宝物,以他现在的身家根本连见上一见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缺钱啊……”看着在自己手上不断飞旋的飞剑,陆离忍不住感叹起来,自己这番提升,居然搞出了两个吃钱大户。
体修淬体本身就是非常烧钱的过程,如今还多一把飞剑,这谁能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