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静,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让胡震走,似乎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话吧?”千夜洵有些哭笑不得,“本王念胡震过去护城有功的份上,就将他降为都尉。”
都尉在军中,是仅次于将军的一个官阶,也就是说,千夜洵只是将胡震贬低了一阶而已。
他不是胸无大量的那种小人,胡震多年护城,自然是有经验的,或许以后重要的危急的时刻,也还用得上此人,因此千夜洵还是惜才爱才的。
底下这才重新恢复安宁下来,听到这个结果,所有的将士,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同时也对这位羽亲王殿下,越发的赞赏。
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才是智者的风范。
只是胡震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以为就此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以及太平。
可是谁料,第三日的时候,榕城的城下,又来了一群骑在马上的蛮人骑兵。
这些骑兵,人数并不多,顶多也就只有二三十个人的样子。
看样子他们也不是像来攻城的,没有这么少的阵仗,就直接来攻城的。
只是他们在城楼下叫嚣个不停,至于叫嚣的内容,城墙上有耳尖的卫兵听见,然后口口相传,一时传遍了整个榕城的大街小巷,城中无数的百姓,也都全部知晓。
“羽亲王不能人道,这男人没了命根子,怎能再算是男人,只能算是不男不女的妖怪。你们榕城的王,是个妖怪啊!”
“是个妖怪,这算啥丑事啊,没看人家还娶了亲么,嫁给这种妖怪的女人,那才是要守活寡呢,真可惜了呢。”
“那么好的女人,跟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幸福可言?还不如趁早分开,谁愿意当一辈子的寡妇。”
你一言我一语,高声叫嚣,惹得城楼上的卫兵,面露窘迫起来。
这种私密的事,可是人家的隐私
,谁愿意自己的隐私,而且还是丑态的一面,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呢。谁又愿意这样的丑闻,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呢。
“殿下,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您大可不用理会,这些蛮人野心勃勃,谁知道他们这般叫嚣,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总之蛮人不怀好意,殿下要是因此生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那才是真衬了蛮人的意!”
千夜洵一走出去,随便遇上一个卫兵,人家不是满面尴尬地低头,当作没有看见他,就是说这些宽慰人心的话来安抚他。
谁知,他听完了之后,脸色更加阴黑。
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没了命根子的沉重打击,还要忍受世人的各种眼光。
“这些该死的蛮人……”他咬牙切齿地斥骂。
只是现在连城中的百姓,都已经知晓了他不为人知的私密,而且还是难堪的秘密。
城中有些百姓同情这位羽亲王,更是心疼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有人自发自愿地开始往官邸里面送一些民间的各种小偏方秘方。更有家境宽余的百姓,甚至大度拿出了家中珍藏的补品,要献给羽亲王。
一时官邸里面堆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进补的补品,什么十全补肾丸,什么马鞭牛鞭等等,花样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殿下,王妃,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张良头大。
他没有想到这些百姓会如此热情善良,用他们能想到的最纯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羽亲王殿下夫妇的关心以及敬重。
好意是一片好意,只是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脸色犹如锅底一般的主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往殿下的伤口上面撒盐吗?
这种时候的关心,以及同情,都只会叫这位性格孤傲的主子更多的难堪。
“你看着处理了吧。”千夜洵真想装作没有看见
这大半个屋子的补品。
“别呀”半夏在那一堆补品里面挑了挑,最后挑了些野人参等适合进补的温和一点的补品出来,单独放到了一边,“留着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呢,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
半夏作为千夜洵枕边的女人,自然是知道自家男人,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真的废掉了命根子,但这种谎言,可是自家男人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撒下的弥天大谎。
如今,这弥天大谎,还得继续撒下去,病重的样子,也还得继续装下去。
不然的话,就是欺君之罪。
千夜洵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当初,他随便想个病重的病因,也比没了命根子这种烂理由来得强吧,自己当初撒下的谎,如今只有自己亲自咽下这口气。
“那这些牛鞭马鞭,怎么办?”都是榕城的百姓们的一些心意,有些百姓为了家中自己都不宽余,硬是宰了家中唯一的牛,以及马匹,将牛鞭马鞭专门留了下来。
这对男人来说,都是大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