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厚重的乌云宛如一口倒扣的铁锅,将月光隔绝在外。
就快要下雨了。
白教堂区交错纵横的小巷内,年四十岁,职业鞋匠的亚森·谢尔顿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将臃肿的身躯藏在垃圾箱后,盯着眼前那位他已经悄悄跟踪了三条街的女人,呼吸不可自抑地逐渐加重,听起来像一匹野兽。
女人……
猎物!
已经……太久太久没品尝过了。
亚森咧开嘴,暴露出不似人类的尖锐兽齿,粘稠的唾液顺着下颌线淌下。
“哈……哈……”
看着巷尾仅有的那盏煤气灯,亚森终于按捺不住放弃了尾随,逐渐膨胀的身躯跨过满地垃圾径直朝女人走去。
哐啷!
“哑!哑!”
男人过于缺乏协调性的动作不慎撞倒了一旁的垃圾桶,惊动了站在上面觅食的乌鸦的同时也引起了女人的警觉。女人向后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由加快了脚步。
亚森见状也加紧跟上,软皮鞋跟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异常清晰,很快两人便相继跑了起来。
“呀啊!!”
女人尖叫一声,还没跑出多远便觉后脑撕裂般的疼痛,被男人揪住头发拽倒在地,一只长满毛的粗壮胳膊顺势箍住了她的脖子,随后另一只还残留着鞋油味的手牢牢捂住她的嘴巴。
“嘘!嘘!”
亚森粗重的呼吸中夹杂着廉价白兰地的甜味,他已经忍耐太久了,“安静!安静!臭婊子,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把眼睛闭上!很快……很快!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伤害你了!”
唾沫星子弄潮了女人的半张脸,她不住地打着哆嗦,四肢宛如尸体般僵直。
“哑!哑!哑!”
怀中的猎物不敢挣扎了,可身后的乌鸦还在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嘶哑的鸦鸣刺得男人耳朵疼,“妈的!闭嘴!”他大吼一声,顺手抄起脚边的半截空酒瓶子砸向身后。
这一下理所应当地砸了个空,瓶子在墙上哗啦碎开,乌鸦叫得更欢了,男人感觉额头的血管都在跳动,一张丑陋的人脸逐渐变成了某种更加狰狞的犬科动物。
算了算了,不能让这小畜生坏了今晚的兴致。
亚森咧开已经失去了人形的嘴,低头看向怀里如瑟缩的小鸟般一动不敢动的女人。她算不上年轻,大概三十后半,身上一股熨烫斗的焦味,大概是哪间洗衣厂的女工,她仰着脸,淡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恐惧。
太老了,不算上等货色,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亚森过长且满是肉刺的的舌头舔舐着女人的脖子,就在他打算撕开眼前柔弱的血管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但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他抬起头,一个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离他不到五步远的位置,肩膀处还停着一只鸟。
因为背光的原因,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仍能看出来对方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裹着一件形迹可疑的黑色斗篷。
“谁呀?滚一边去!”亚森用变形的人声吼叫着,既然不是警察那他可就放心了,他以前狩猎时也碰见过醉汉,但他那一米八过半的庞大身躯和狰狞的面目足够恫吓住大多数想多管闲事的家伙了。
“不完全的变形,是半狼人吗,而且血统很稀薄。”身影传来清亮的声音。
“哈?”
亚森先是愣了愣,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说话的是一个女声,而且,听声音,非常年轻。
上等猎物这不就来了吗!
“你是哪个部落的?还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女声继续发问。
男人张开嘴,不似人形的面部挤出一个勉强能称为笑的表情,随后他松开怀中的像坏掉的发条人偶般僵硬的女人,站起身来,俯视眼前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面容逐渐扭曲,“与你何干?你要当英雄,把我送去警察局吗?小姑娘……”
他跨过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指甲变长、满是黑毛的大手抓向少女的肩膀。
“啩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