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月对着长乐公主送来的鬼工球发呆,长乐走的时候悄悄告诉她这是太子所赠。
实话说,太子这样的关心她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习惯。
如果再过几年他还是这么体贴,自己可能要心惊胆颤了。
长乐一直在自己面前说太子的坏话,怕自己被萧瑾迷惑,实际上这怎么可能呢。
顾皎月不傻,不说原对太子的描述,在实际相处中她也能窥见萧瑾的真实性情。
他绝不是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样无害,可这就更加奇怪了。顾皎月听过他在外头的风评,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恶劣性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这样收敛呢?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对待呢?
把自己当亲妹妹?不可能,他对长乐尚且不会如此忍让。
为顾家背后的权势?更不可能,萧瑾不屑于此,就算真有这种想法,他也该去找大哥才是。
为自己本人?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女郎,如何能让他另眼相待呢?
自己相貌或许可爱,人也聪慧,性情不讨人厌。可对当朝太子而言,这样条件的人一抓一大把。
顾皎月能明显感觉到,萧瑾对自己是真心疼爱,日常相处不像是对自己养的小宠物,也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
难道真是自己合了萧瑾的眼缘?这种毫无缘由的偏爱,既让人开心,也让人警惕啊。
想不通,顾皎月也就不再想了,萧瑾若有所求,早晚会说的。
荷花宴后,沈萱见女儿处置得当,且她已经十岁,该学着打理家事了,她就找了一天,把顾皎月叫过来。
“皎皎,你也到了年纪,该学着独自管家理事了。”沈萱慢慢饮着牛乳,“你跟阿娘说说,想从哪里管起。”
顾皎月恍然,原来自己马上就要长大了啊。她想了半天,“办荷花宴那个庄子给我管可以吗?”
家里的各处事情,与外头各家的人情往来,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需在逢年过节上手处理一次,就能练熟。
只有外头田庄上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顾皎月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志向,保全自己与家族。现在还要再加一条,搞翻世家。毕竟她家站皇帝和太子这边的。
伟人曾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她可以团结的力量除了亲人和太子,还有谁?
人士子?落魄世家?皇族宗亲?与自己家一样的新贵?
都不是,她一介女子,与他们结盟,那是与虎谋皮,最终只会被盟友抛弃。
可恨自己当年在政治课上敷衍老师,连皮毛也不曾学到。如今好了,自己也将被生活敷衍。
倘若自己有先烈们一分本事,如今还会坐困愁城吗。
顾皎月能想到的,就是用尽一切力量,改进耕作方式,增加作物产量。
如今乱世刚过,土地兼并并不严重,这个时候每增加一点产量,好处大部分都会落在农民头上。
朝廷这边的百姓过得好了,世家能控制的隐户就会奔向朝廷。没有了隐户,世家能实际控制的土地就会减少。这才是挖他们的根基,比在朝堂上罢他们多少的官都更管用。
顾皎月深知实践出真知的道理,所以向母亲提出要管理农庄。她就是想通过这个农庄验证自己在前世看过的农业技术,然后把可行的技术整理出来,收集成册。
至于杂交水稻,顾皎月想了想,这未必能成,要从长计议。
沈萱不知道女儿心中的百转千回,“你喜欢这个?我以为你更喜欢管府内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