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背离阳光,渐渐离开了湖畔。
前行不远,道路的左边,几座砖红小楼掩映在过百年的几亩老松间。右边隔了一大片草坪,二十多座高大的塑像错落的林立,一条小路蜿蜒其中,通向远处的喷泉广场。
“这是历史系的藏馆,那边是中古鸥洲没落王座时期的学家和诗人雕像群。”
朱晓棠又趴在前座椅背上,指指点点,“我最喜欢那一位……你要是能猜到是谁,我请你吃,嗯,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大餐。猜不到的话就换你请我,敢不敢赌一下??”
那是一座离群索居的雕像,只能看见挺直的背影,略略有些矮小的身量已经被周围的长草漫过了双腿。
“可说定喽。”
韩三偏了偏头,伸出手指过去,“就是猜那个草窠里站着的?”
“对,就是他。”
韩三远远的望着,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让老赵停下车,韩三朝着小姑娘勾了勾手指,一道下车站在路边。
韩三皱眉,“只能看见后背和后脑勺,这么猜是不是难度有点太高了?”
“无所谓啦,我觉着你就是看正脸也猜不到的。让我好好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朱晓棠笑的那叫一个灿若夏花。
“那我就随便猜了……看其肩背项颈,似乎是高寒地带人种的特征,头发的刻纹直中藏卷,凭发丝曲度和间隙可知,是黑发……黑色卷发,应该不是中洲人士。”
韩三继续揣摩着,缓缓说道,“观其脑壳,有三圆,主华峥嵘。可惜又有四扁,乃大凶之兆。看这四扁,左上凸右下凹,右上短平,左下长弧,按这样的排布算下来,此人活不过二十七岁。”
朱晓棠都要疯了。
跟自家哥哥互爆脑洞之后,朱晓棠就一直隐隐猜度,眼前这个单眼皮皮到不行、小眼睛晶晶亮闪的准三旬大叔不是一般人。
在门外打望两眼,自己就下地出院了,随口指点几句,就治好了谁也治不好的悲催小常哥。
这样的事说是巧合,也太没说服力了。
所以小姑娘殷勤的拉着韩三来游园,就是想套套近乎,再多找些石锤的蛛丝马迹来验证猜想。
现在石锤真的来了,小姑娘却有些受不住。
韩三巴拉巴拉几句话说完,小姑娘直觉得膝盖酸软,大有扑倒在大叔米黄色六分多袋裤之下的意动。
偏头看看惊到不行的小姑娘,韩三好奇的问,“难道都猜对了?”
小姑娘勉强坚持,“你还没说他是谁呢。”
“上古鸥洲没落王座时期,北方伏鱼国,二十七岁就死掉,还够资格立塑像,够资格称为学家或诗人,这样黑头发的小子,不会太多了吧。”
韩三淡淡的说道,“你喜欢莱萌托夫写的诗?”
小姑娘差点就打了个趔趄,好在天生一对结实雪白的大长腿,这才撑住了心中的惊讶。
“你,你一定早知道这座塑像是莱萌托夫了,骗我说不知道。你以前一定来过江都大学的,你一定走过那条殿堂街。”
小姑娘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输掉好几顿大餐在心痛。
韩三也很重视那几顿饭,认真的说,“不要赖皮哦,我赢了。”
“我要加注!”
“好啊,怎么加?”
“我说出他一首诗的名字,你就要背出来最少三句。背不出来输一顿饭,背出来了,我输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