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看着这个小老头,眨巴眨巴眼睛。
“苏大爷,我才到沙河镇半个多月,真不知道您是谁。要不然,您让我涨涨见识?”
“你小子,在沙河镇地面上工作,居然都不打听一下有用的信息。你说你这储蓄所怎么能好?”
小老头说着撇撇嘴。
“苏大爷,求您给我上一课!我正愁任务完不成呢!”
高戈看着这个小老头,忽然觉得他虽然佝偻着身子,气势却不差。特别是眼睛炯炯有神。
“老子是沙河镇第一个万元户……”
“苏大爷,您说的这个词发明的时候,我爸才上小学。”
“浑小子,嘴还挺贫。”
苏老头作势要踢他。高戈嬉皮笑脸地躲避着。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不过,年轻的时候为了赚钱,也不择手段地做了不少坏事。后来,赶上一场严打运动,老子就上山了……”
苏老头边说边坐在炕头。
“你别闲着,往外掏钱!”
苏老头指挥道。
高戈一边跟苏老头说话,一边往外掏钱。实际上,他的手都有点抖。不是因为这一摞一摞封装得完好的百元大钞,而是惊讶于眼前这个小老头,居然是景师傅说过的,沙河矿业曾经的霸主。据说还有过人命案……
高戈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是谁。而是,没能把这个小老头和传说中的人对上号!
“上山?啥意思?”
高戈一边继续掏钱,一边问。
“雏,啥也不懂。就你还想在沙河混下去?”
苏老头说着瞪了他一眼。
“判刑,进监狱了。明白吗?要不然,你以为老子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苏老头说完,也默默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坐牢,我儿子应该也差不多像你一样大了。”
“啊?咋回事呀?”
高戈还真不知道有这段。
“隔壁的汉沟乡和我的矿脉重叠了。当时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我在下面炸了他们的巷道,他们炸了我家的车。结果我老婆孩子都死了。老子一怒之下,带人去报复,结果双方一场混战,闹得动静太大了……”
“草,换做我也得去报仇啊!”
高戈已经掏空了一个麻袋,努力探进去,又拽出一只麻袋。
“死的人本来应该是我。那天我相好的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她缠着我不放,我老婆也不能自己开车回娘家。我儿子也不至于……”
苏老头也许是看到高戈触景生情了,想起往事一脸的哀伤。
“您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高戈看着诺大的院子,好像挺冷清的。
“我是独苗。出了这种事,父母没几年就死了。丈母娘一家都恨死我了。我坐了十年大牢,也早就断了来往。”
“那这些钱……”
高戈忽然犹豫了一下。这么一大笔现金,必须要属于合法财产才行!现在反洗钱监管非常严格。
“这些钱都是我回来以后收回来的账款。十年,连本带利。也不多,一共六百五十万。老子烂命一条,没人敢赖账……”
“有收据之类的吗?”
“有还款协议。老子坐了十年牢,总得懂点法律吧。没有协议那是敲诈勒索!都有律师跟着办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