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保持手机在耳边的姿势，静止半晌，回头。
皎洁玉白的月色下，沈宫阙一身清辉静立，光洁的白衬衫修饰着挺拔的身材，散发出他特有的孤傲冷然。
陶花幺挂断易绵绵的电话，站起身瞪大眼睛。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是挂断电话就来的？”算算时间，从刚刚到现在不过半小时。
“嗯。”他走到她面前，陶花幺下意识后退，她不想心跳加速。
“不是你说要商量。”他一脸坦荡。
她什么时候说过找他商量了……陶花幺心底默默反驳一句。
“你说会担责任的。”她别过脸，假装无所谓。
“我是说许焰，他担不起。”沈宫阙面不改色，把许焰往怂包上驱赶。
“……”她好笑地瞥他。
沈宫阙继续：“你可以找我。”他希望她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任何事都可以。
今晚的月色都不寻常地柔和了几分，陶花幺发觉自己太没出息，心脏会因为他的只言片语狂跳。找他，找他又不懂骨科护理。
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后天想出去？”沈宫阙信步走到椅子旁坐下，问道。
“嗯。”
“过来坐下，你今天站够多了。”他皱眉吩咐。
陶花幺听话地坐过去，满脸期待：“你会答应吗？”
不知为何，她现在觉得做事情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就像高中那般依赖。
“跟哈囖父母说了没有。”
“下午去问过一次，他们没同意。”说起这个就头疼，她的声音低落两分。
沈宫阙闻言转头深深看她一眼。
陶花幺不用他开口，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既然人家父母不同意，你还折腾什么。
“你看，这是【独行侠】组织的开幕仪式，他们也算是一类人吧，我想给小囖看看他们一类人的活法，一样可以多姿多彩。也算是给她树立目标和信心。”
她把微信里的图片放大给沈宫阙看，从双人舞蹈到钢琴演奏应有尽有。
“陶花幺。”他轻轻喊她的名字。
陶花幺心里一颤。随后噤声。她很怕沈宫阙喊她全名。以前每次喊都是因为她不听话的警告，后来分手时每次喊都是爱恨交织地撕扯。
她一听他喊，思绪就有些乱。
“你觉得哈囖的家境如何？”
陶花幺想了想，哈父哈母衣着朴素，肤色黝黑，应该是务工人员吧。“家境定然不富裕。”
“无论是舞蹈、钢琴，甚至是假肢，她的家庭都不一定负担得起。你明白么。”其实，以他对哈囖一家的判断，医药费都不一定能结清。
不是他冷血，医院治病救人是职责也是生存之道，也是有成本的。小丫头的心灵固然重要，但是基本生存都保障不了，谈什么精神食粮。
陶花幺静静地看他，沈宫阙斟酌着开口：“你想给的，她即便想接受，也没有那样的命。她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然要残忍面对的。”
她站起身，不想听他冷漠的分析。“你说的，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