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见那稳婆怨恨的神色,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起来,开口说道:“既然你涉嫌谋害赵姨娘,府里是断断容不得你这样目无尊卑的奴才的,原本太太我是打算把你发卖出府,卖给人牙子的,但今天是赵姨娘的大好时候,看在小主子的面儿上,你就自行出府吧,以后不要进府伺候了!”
稳婆没想到自己还能自行出府留得一条性命,比起卖给人牙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素柳,今天的事,自己可算记下了,这小蹄子,以后等着瞧!
王夫人处置完那稳婆之后,又开口说道:“素柳虽然保护赵姨娘有功,但行动举止之间无规无矩,竟敢信口开河,污蔑太太我,实在是没有尊卑法纪。原本是要赏你这丫头五十大棍的,看在你揪出这稳婆、保护小主子的份上,来人啊,给我赏这丫头三十大棍,好好的教教她这福利的规矩。”
素柳一听王夫人说这话,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这三十大棍打下来自己不死也要残废了。
她不由得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后面的产房中,现如今只有主子才能救自己一命了。
半响之后,产房之中都没有人出来,素柳已经明白了赵姨娘的选择,知道自己是被放弃了。
一想到自己为赵姨娘拼死污蔑太太,赵姨娘却不肯为自己说一句话,她心中就凉了半截,还有一股子怨恨慢慢的在心中滋长。
王夫人说完话后就有四个粗壮的婆子走过来,其中两个按住素柳不让她动弹,还有两个婆子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粗壮的棍子,你打完一下,我再打一下,就这样打完了三十大棍。
素柳一开始还有力气求饶,打到中间的时候直接昏迷了过去,打人的那两个婆子知道这丫头今天污蔑太太,太太心里不高兴,因而打人的时候越发下力气,打完三十大棍之后,素柳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不能再看了。
院子里的一众下人看着素柳被打得那么惨,都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王夫人满意的看了一眼,高声说道:“这奴才就只是奴才,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以后要是还有谁敢目无尊卑,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之后,王夫人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让赵姨娘院子里的下人把素柳扶回房间,又带着自己身后的一众嬷嬷丫鬟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回来的时候已经都是深夜了,王夫人留下了今天轮值守夜的丫鬟,就让剩下的人都回去了。
这时,明月已经高挂于天,黑沉沉的夜色衬着白惨惨的月光,好一副阴沉的月色图,再加上微风吹来把树枝都吹动了,那摇曳的影子,好像一只只在空中飞舞的鬼手。
本来就被那血腥的场景吓得不行的丫头们,更是不敢多看,成群结队的一个个都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琬莹搀着玛瑙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听到玛瑙的心正在扑通扑通的跳,琬莹抬头看了一眼玛瑙,发现玛瑙的面色惨白,虽说不像别的那些小丫头们一样举止失措,但也是心不在焉,被惊吓到了不少。
只得用力缠住玛瑙的胳膊,安慰玛瑙道:“姐姐,没想到赵姨娘竟然生了个女儿,看她以后还敢嚣张?就是那稳婆和素柳,实在是可惜了。”
玛瑙回过神来,冷笑道:“也亏她生了个女儿,万一她要是真生了个儿子,今晚上咱们太太便是站着理也难说。再说了,你以为赵姨娘真的这么蠢,以为只是这么粗陋的陷害就可以扳倒太太吗?她心中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害怕孩子出生了之后,太太抱走养在正房里,想要敲山震虎罢了。”
“要是咱们太太真的想抱走她生下的孩子,有了这一出免不了要受许多阻碍。你别以为赵姨娘是个简单的人物,当时太太怀孕的时候,二房里又不是光她一个想要攀上高枝儿的丫头,怎么老爷最后就独独宠幸了她呢?如今赵姨娘搞这一出也不过是想着能成功最好,可以动摇太太在二房中的地位,即使陷害不成功,也能够阻碍太太抱走她的孩子。”
听了玛瑙的话,琬莹想起在原著中赵姨娘生下的孩子果然是被抱到王夫人膝下抚养,母女分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赵姨娘现在就想到这个方面了,我就说嘛,这么简单粗暴的计谋,赵姨娘怎么这么有信心使出来呢?”
“要不是咱们太太身后有王家站着,地位稳固无比,你以为赵姨娘就不想使出毒计谋害怎么太太吗?她不敢,咱们太太一旦出了事儿,王家肯定会有人上门的。”
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一个二房中,今晚上这出戏就有如此之多的内幕,琬莹不由得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顿了顿,玛瑙又想起素柳和那稳婆,说道:“行了,琬莹你也别再去想她们两个了!那稳婆虽然无辜被赵一娘给栽赃陷害了,可是你想想,万一这事儿真栽赃到太太头上来,咱们姐妹几个可都一概讨不着好。还有那素柳,平日里看着是对赵姨娘忠心耿耿,被赵姨娘放出来咬咱们太太,可没想到直接被自己的主子给抛弃了。”
看到素柳那样凄惨的下场,她们两个心里也是有些唏嘘,谁让素柳跟了赵姨娘这么一个主子呢?
玛瑙想了想,对琬莹说的:“琬莹,你要记住,以后千万别像素柳一样,咱们这当奴才的就只是奴才,要有奴才的本分。你看,要是仗着主子,目无尊卑,和别的主子杠上,那就是逾距了。到时候别人要是挑着你的过错,便是太太也不会下死力气保我们的,这府里死个把奴才,可是家常便饭。”
琬莹听到玛瑙的话,心里一惊,也是,这素柳固然可怜,但你说这当奴才的直接咬上当家太太,不是找死吗?自身没有力量和权势,又不懂得为自己做打算,只有盲目的忠心,在这后宅中是活不久的。